土混木屑,抽絲剝繭,不記過,擅偽善,已各懷鬼胎。
嶽洋和顏卿從府衙中找來幾個幫手,再次來到枯樹下。“你們看,左邊的泥土也很疏鬆,樹稍微往右移動了一點。”顏卿指著地麵,為什麼要這麼麻煩,費力去移樹呢?
“你們幾個,往下挖就行了。看一看有什麼東西埋在下麵?”嶽洋轉身對帶來的人講話,他們手中拿著鐵鍬。
顧名思義,皮影鎮以皮影戲出名,觀看的場所就是雅俗園。顏卿望向此路的盡頭,“嶽捕頭,這裏能否通往鎮外接升的家呢?”
“可以的,我曾經走過這條路。兩名被害人的家都在此路附近,她們看完皮影戲後,回家途中被謀害。”嶽洋說到此處,一股怒氣在胸口燃燒。
凶手殘忍,居然對女子下手。最可恨的是,居然還把她們拋屍在外。作案時間相似,都是在黃昏,幾乎沒人逗留在路上。那個酒鬼在這裏有個相好,故而碰見過接升。
顏卿大概明白了接升有嫌疑的緣由,“也就是說,接升曾經在案發現場出現過,隻是路過而已。換種說法,當時死者可能並沒有遇害,接升和酒鬼都看見了她。”
二人談話之間,一個捕快吃驚地叫道:“嶽捕頭,不好了,這好像是隻人手啊。”旁邊幾人也愣住不動,眼裏有一絲恐懼。
顏卿走近一瞧,“你們繼續挖,看來酒鬼出事了。嶽捕頭,勞煩你回去通知徐大人,多派些人手去保護接升。”最糟糕的情況發生了,也在她的意料之中。
又出現一樁人命案,他惴惴不安。嶽洋應聲回答:“那好吧,我回去請示大人。剩下的人,你們在此聽候顏兄弟的差遣。”他飛奔離去,麻煩層出不窮。
留下的幾名捕快隻好硬著頭皮挖下去,有股臭味撲鼻而來。“是他,那個來過府衙的酒鬼呀!”眾人交頭接耳,沒想到昨天還見到活人,今日就去見閻王了。
死去的酒鬼可是唯一的目擊證人,偏偏在關鍵時刻被人殺害,此事蹊蹺。顏卿對靠近自己的一名捕快說:“這位大哥,你去把府衙的仵作請過來,讓他來檢查屍體。”那人遵循吩咐,點頭前去。
她陷入思索當中,“另外三位兄弟,枯樹左邊的泥土下可能也有什麼秘密。如此說來,還要繼續辛苦你們了。”顏卿帶著笑意。
“沒事兒。如果此案早點破了,我們就可以回家好好休息了。兄弟們,我們加把勁,這下麵說不定藏著金銀財寶呢。”其中一人樂滋滋地說,臉上帶著一塊黑色的胎記。他隨後拿起鐵鍬,走向左側。
其他兩名捕快,也露出笑臉,一同過去。顏卿站在旁邊等候,線索不會到此斷了吧。她對此案,實際上沒多大把握,感覺有點錯綜複雜。受嶽洋所托,自己必要殫精竭慮才行。
鐵鍬在捕快們的手中來回擺動,“貌似沒任何發現,顏兄弟,你過來看吧。”他們挖了有一定深度,總該出現點痕跡,可沒有異象。
慢慢蹲下來,顏卿捏起刨出來的泥土,有點幹燥。她將手中的泥土和平地上泥土的顏色進行對比,很相似。一個極其細小的東西映入眼簾,“這是什麼?”她拿著這樣東西起身。
“好像是木屑,肯定不是這棵枯樹上的,有些年頭了。以前我是個木匠,了解一點。”臉耳邊傳來聲音,她抬頭一看,正是那個臉上帶有黑色胎記的捕快。
顏卿把木屑交給那人,“你能不能找出它是什麼材質的木頭呢?”自己不是這方麵的行家,當然要交給熟悉木材的人。
捕快拿出一塊手帕,將木屑包裹好。“沒問題,我回家仔細琢磨。實在不行,可以請教我的父親,他更熟知木材。”
雲夢澤三日來歌舞不絕,眾多王孫公子齊聚一堂。霓悅戰戰兢兢地走進一間廂房,“相國大人,小女子特地命人準備了這道鯉魚躍龍門的菜式。您賞個臉,嚐一嚐可好呢?”
左誌軒無力地擺一擺手,“拿下去,我沒胃口。你好好招待外麵的那些人,身份都不尋常,尤其是他們的父親。”他的聲音厚重,慢慢舉起酒杯。
那些紈絝子弟都不堪一擊,朝中老將的後人也隻會紙上談兵。這些年輕人沉迷於犬馬聲色之中,不思國事,讓左相國很省心。
話都說得這麼清楚了,再留下來隻會徒添亂子。霓悅端好盤子,急忙退下,迎麵碰見一個熟人。二人互相對視,各自往前走。
“義父,他們回來了。您看,要不要到別處去呢?”夏景謹慎地試探著,自己實在是摸不透義父的心思。派人把肖齊和沈琳叫回來,非但不懲罰二人,反而給兄妹兩人安排了上好的住所。
巾幗村的事情已經過去了,自己再去追究過錯,也沒什麼好處。左誌軒深知用人之道,保命本來就是人的本性。二人破壞了自己的借刀殺人之計,也許是件好事。
他覺得,目前有更為妥善的方法去解決那個禍患。平丘國的大皇子不是準備開戰嗎?君上禦駕親征的可能性很大,後無糧草,如何行軍打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