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天網恢恢(2 / 3)

湖水竟也隨之沸騰一般,劇烈翻滾,猶如困獸之鬥,水柱噴湧而出,水霧繚繞,化作巨珠,四下飛瀉,落在地上居然可以留下半指深的坑印,頗有撼天動地之勢,一時間天昏地暗,一片混亂,猶如末日來臨。

“報告老大,地震來了,這裏巨木叢生,十分危險,咱們還是快走吧!”

張霸又是大笑:“走?我哪也不走!全天下恐怕還沒有人就著地震喝酒,今天老子就做這第一人!古有關公刮骨療傷,今有我張爺震中飲酒!”

趙二連忙擺手:“老大,這酒喝不得!”

張霸怒吼:“你小子要是怕了,自個兒走了就是!”

趙二搖頭:“老大,小的命死不足惜,但是荊少爺可不能陪著咱冒這個險啊!”

張霸愣了下,一拍手道:“老子差點糊塗了!你說得對,咱們走!”

張霸剛起身,荊棘一把將他按住。

“喝酒重要,還是逃命重要?”

張霸又愣了下,接著又是大笑:“當然是喝酒重要了!沒酒,活著又有什麼意思!”

“不錯,所以我們至少要應該再喝三大杯!”

荊棘似乎也被張霸感染,話語間竟多了幾分豪氣。

趙二有些無奈:“報告老大,我現在好像也想喝一杯了。”

兩人舉杯,幹杯。

然後他們的手忽然就僵在了空中,緊接著三個人的臉色同時變了。

因為他們看見了一件不可能發生的事情--湖水中央的水霧裏出現了一抹若有若無的倩影,一陣清脆的叮當聲隨之傳來。

三人凝神望去,隻見一雙皓白如玉的纖纖玉足上係著紅繩鈴鐺,踏在湖麵上,激起漣漪,風拂弱柳般走來。

張霸一生見過的女人無數,卻從未見過這樣一雙誘人的腳。

當那個倩影完全走出水霧,三個人便呆了。

因為這是一個真真正正的女人,一個可以將你魂魄勾走的女人。

她穿著一件鮮紅柔軟的絲袍,一雙玉滑而又修長潔白的雙腿裸露在外麵,可以看出,她的腿很有彈性,那種可以勾引起男人最原始欲望的彈性。

這是一雙完美而又挑逗的雙腿。

沒有人可以抗拒這種挑逗,絕對沒有。

她的臉頰依舊被水霧環繞,像披了一層神秘的薄紗。

但這層薄紗卻擋不住她那攝人心魄的眼神,就像一根細細的羽毛在撥弄搔癢你的心弦,隻是遠遠一瞥,荊棘便覺自己內心深處有一團熱火染起。

他已經看出,那件絲袍裏的肉體,是豐滿光滑柔軟而又****的。

她仿佛已不是人。

因為一個人內力再強,輕功再高,終究不過渺小的人類,絕無可能像她那樣站在湖水之上。

更何況她又實在太美,太妖嬈。

世上有很多性感的女人,她們大多是因為自己放蕩的舉止而嫵媚。

這種性感,有時男人稱之為騷。

但這個女人不同,她的性感,是從骨子裏散發出來的,是與生具來的,就算她閉目靜立,也可以讓一個男人無法自拔。

人類又怎麼可能擁有如此的魅力?

所以趙二拚命搖了搖頭:“老大,這,這一定不是人,是狐!”

隻有狐可以成為這樣的天生尤物,千嬌百媚。

傳說每逢仙狐現世,都會有天崩地裂,萬物肅驚。她們會禦風而行,淩駕於山河之上。

所以張霸這一次居然沒有否認趙二,默不作聲,目不轉睛地望著那個女子。

那個女子不知從何處拿出一隻玉笛,獨自吹奏起來。

笛聲嗚嗚,其怨恨淒惻,即如幽冥鬼神之聲。邕邕容容,言語淒冷,如泣如訴。餘音淼淼,不絕如縷。

張霸聽後便想起自己在江湖中獨自闖蕩數十載,居然落個如此下場,隻覺得心灰意懶,一切索然無味。

荊棘則思前途黯淡無光,自己身份未卜,所行之事皆是徒勞,黯然傷神。

然而笛聲此時忽然一轉,怫鬱慷慨,隱隱轟轟,風雨亭亭,紛披燦爛,戈矛縱橫,似有千軍萬馬奔赴沙場,塵土飛揚。

張霸和荊棘頓時熱血沸騰,情緒激昂,想起了轅門一戰,豪氣湧來。

樂聲忽婉轉,忽低落,忽雄奇,變幻極其強烈,竟是失傳多年,嵇康遺著的《廣陵散》。

荊棘張霸二人的情緒也隨笛聲大起大落,內心冰炭交加、升天墜地,一時居然真氣大亂,四處亂湧,全身痛苦難言,一齊倒在地上掙紮,久久不能站起。

趙二卻看起來絲毫不受影響,但是他見二人倒下,心中大急,便知是笛聲所致,便拔起短弓,向那女子連發數十支白羽箭,箭若旋風,走勢奇快,但一到女子周圍,竟也被樂聲感染一般,掉入湖中。

大地仍在顫抖,而張霸與荊棘竟也像大地一般顫抖起來,走火入魔。

形勢變得十分危急,二人命在旦夕。

就在這時,一陣琴聲自他們背後傳來。

琴聲高遠流長,緩緩悠揚,曲意高雅,灑脫至極,仿佛間可以看到,山之巍巍,水之洋洋,斧伐之丁丁,櫓聲之欸乃,隱隱現於指下,仔細辨來,卻是古曲《漁樵問答》。

趙二向後望去,便看見了花輕侯手下那位女子,清新脫俗,仿若天仙。

張霸和荊棘聽到琴聲後,內心的燥熱之氣居然逐漸消退,隻覺猶如清風拂來,明月照山崗,疼痛之感減緩。

琴聲與笛聲交織在一起,似水火交融,此消彼長,琴聲依舊悠揚,笛聲卻漸漸雜亂無章。

待笛聲完全消逝,張霸與荊棘的疼痛也已無影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