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靜貞又說了幾句恭維話,原靖宇卻微微皺起了眉頭。他認真地看著原靜貞道:“靜貞,其實你不必如此小心翼翼的。雖然我向來與母妃關係不好,但這與你無關。你放心,原靖宇是個有良心的人,當年若不是大哥保我,我哪有命在?後來若不是逸飛,又豈有原靖宇的今日。且不論我們本來就是血脈相連的親兄妹,單論你是大哥的嫡親妹子,是逸飛的妻子,我也不會虧待你們母子的。”
原靜貞含淚看著原靖宇認真的神情,聽著他這段寬慰承諾的話,最後忍不住咬著嘴唇低聲抽泣起來。她一度以為如果逸飛不在了,她的天就塌了,原來她真的還有一位可能真心保護她們母子的親人嗎?
離開不過十多天,中州到政務就已經堆了一桌子了。當然,底下很多都是之前蕭逸飛病重時就留下來的。
蕭逸飛因為身體不好,不敢放權,所用之人大多是本分木納之人,凡事都要他指點清楚,一步一步來,對主人來說很是費心繁瑣。但這些人少了靈活機智,對主人來說也很放心,至少不必擔心有人叛亂造反。即便有這樣的人,也可以輕易解決掉。
原靖宇暗自歎氣,卻也知道短時間內這樣的狀況無法改變也不宜改變。想他在裕陽時,凡事隻要提個開頭,稍微指點一下,下麵的人就給他辦得妥妥當當的,也是因此,他才能放心在中州待上幾個月。等到中州和裕陽合並之後,他還是把首府遷來中州比較好,兩方的人也可以綜合調配一下。
岑遠誌作為一個謀士還是很不錯的,盡職盡責不說,能力也非常強,可惜蕭逸飛始終無法完全信任他,盡管他早已得到中州眾臣的一致稱讚,手中卻一點實權都沒有。
這次原靖宇與岑遠誌一同前往鞍嶺,對這個人的人品和能力都有了一定的了解,再加上風組的調查,他更放心了。他決定在今晚的晚宴上就宣布讓岑遠誌擔任中州文相,處理中州政務,他隻要把兵權抓在手裏就好了。
原靖宇當即對岑遠誌提了一下,岑遠誌的反應是震驚地看著原靖宇,半天才回過神來,欲言又止,最後雙膝跪地感謝原靖宇的信任,激動地接受了這個任命。
接下來最要緊的就是安排宜安王的禪位儀式,原靖宇隻要名正言順了,才能完全掌控中州,調配兩家的人才和資源,使其更加強大。
據聞南王本也有意興兵的,隻是自己境內並不太安穩,又聽聞燕王被刺身亡,身後幾個兒子爭奪王位,發生內戰,實力一降再降,隻怕已經徹底失去逐鹿中原的資本。這個時候,南王也小心起來,不敢對中州動手。
原靖宇要征伐天下,目標自然是南王,不過在這之前必須處理好河西、河間的問題。至於東北燕王暫時可以不考慮,三位王子正在打內戰呢,他不能在這個時候去打擾人家。
傍晚原靖宇回到風雨閣,首先進內室一看,輕顏安安靜靜地睡著,一點都沒有要醒來的跡象。他忽然想起早上自己答應過她的事情,在她昏迷的時候不打擾她。可是,她卻沒有說自己究竟會昏迷多久。他也實在太傻,如果她隻是昏迷個一天半天的,用得著這麼慎重地跟他說,還如此委屈自己非讓他答應不可?
原靖宇換了一件淺紫色外袍去歆元殿參加晚宴,臨走前叮囑周紫玉好生照看王妃,囑咐說如果王妃醒了,立即派人告訴他。
剛出門,林輕雲和鳳輕塵一起過來,參拜之後,風輕塵就刺殺燕王一事正式複命。
原靖宇溫和地笑著讓輕塵起身,大力褒獎了他在鞍嶺之戰中的功勳,隨後詳細詢問了具體情況。
這次原靖宇沒有讓其他侍衛跟隨,三個人邊走邊談,風輕塵沒有隱瞞,將天一教主的事情和盤托出。
原靖宇是親自見識過天一教主神功的,到如今回想起來仍是心有餘悸,所幸那樣的高手並沒有全然投奔燕王,估計也是相互利用。如今燕王已死,原靖宇想著他應該不會投奔燕王的三個王子吧?畢竟燕王都不能收服的人,他那幾個不成器的兒子就更沒那個本事了。
“以輕塵看來,王妃的武功與那天一教主相比如何?”原靖宇忽然慢下腳步,輕聲問道。
輕塵看著原靖宇的側影,遲疑道:“……輕塵與閣主聯手,勉強可與他打個平手。”
“什麼?”原靖宇震驚地停下腳步,回頭直視風輕塵的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