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殿下,任由那兩人回去真的沒事嗎?萬一他們泄露殿下秘密與我們行蹤,以輕語神朝而今實力,找到我們的落腳之地輕而易舉啊。屆時,我們豈不是插翅難逃?”
安叔恭敬的站在沈執瑾身後,望著身前負劍而立靜默無語的少年,渾濁的眸子中滿是憂慮與不安。
“安---”
沈執瑾略顯蒼白的雋秀臉頰上爬滿豆大冷汗,他抿了抿嘴,右手不著痕跡的擦了擦鬢角滲出的汗跡,握了握拳輕笑著搖了搖頭,語聲沙啞的說道,“安叔且放心,他們什麼都不會說的。”
“殿下您還好吧?”
沈執瑾那異常的聲調讓安叔心裏一沉,直到此時他才驀然驚覺沈執瑾腳底不知何時已然彙聚成了一汪水跡,更讓他驚慌失措的是那順著長袍接連滴落的水滴以及他頭頂漸漸升騰而起的氤氳霧氣。
這驚人的發現讓方才尚處於忐忑不安的安叔一顆心驀然沉入深淵,他雖然不知道殿下身上到底發生了什麼,但是殿下如今這般模樣分明就是正處於極端痛苦之中,僅此一點就讓老人心如刀絞坐立難安,如果殿下出了不測,他隻怕是到了九泉之下也無顏去見沈家列祖列宗啊!
“殿下,您怎麼樣?您可別嚇我!!!”
安叔疾步上前握著沈執瑾右臂,入手之處猶如水洗,他幹枯的手掌之中瞬間便沾滿了長袍之上浸染出的汗水。
“我沒事,安叔莫要驚慌。”
沈執瑾擺手笑了笑,神色有些複雜的注視著山坡下那道穿梭於茅屋之間猶如一隻勤勞小蜜蜂一般整理著新家的嬌俏身影,心底默默歎了口氣。
良久後他環顧四周,細細的打量著這處景色優美鳥語花香的小山穀以及那座他們三人合力搭建起的新家,清澈深邃的眸子中滿是留戀與不舍。
“殿下莫要怕,老朽這就背你回屋休息!!!”
沈執瑾那眷戀中透著苦澀,苦澀中摻雜著欣喜,欣喜中隱含惱怒的詭異神情讓安叔全身冰涼,他心頭之中那抹不詳的預感愈發濃重,讓他幾乎喪失了一切判斷與行動能力,似乎一生之中所有的恐懼都在此刻彙聚於一處,他也唯有不斷的重複著毫無用處的安慰,“沒事的,一定不會有事的。”
“安叔莫急!!”
沈執瑾雙手緊緊握著安叔幹枯的手臂,看著他焦急憂慮驚恐失措的樣子心底滿滿的都是溫暖與感激。
這個老人猶如一隻水牛一般將一生都奉獻給沈家而無怨無悔,對他更是給予了全心的愛護與關心猶勝孫女秀兒,即便是他僅僅是與之相處了短短時間都能由衷的感受到那不求回報傾盡付出的感情。
他沈執瑾對敵人可以猶如秋風掃落葉般凶狠犀利,但是對親人卻可以如春風化雨般溫情。
安叔眼見沈執瑾如此痛苦仍舊不緊不慢的與他說話,甚至稚嫩的臉頰上還掛著柔和笑意心裏又氣又急,這孩子剛剛變得懂事沉穩了沒幾天怎麼又如此不知輕重?
“殿下!!您讓老朽背您回房調養可好?您這樣老朽看的又是擔心又是心疼。”安叔緊緊的抓著沈執瑾的胳膊,苦苦哀求。
“不用了。”
沈執瑾苦笑著搖了搖頭,解下巨大的赤霄紅蓮立在身邊,而後推開神情迷茫不解的安叔盤膝坐在地上陷入入定之中,唯有輕柔悠遠的話語飄到在安叔身邊,讓他心潮起伏久久難以平息。
“安叔勿憂,瑾兒隻是如輕語博所言那般接受外界能量潮汐的洗禮,先前一直苦苦壓製隻為為我等三人尋一處安身立命之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