雖然腹誹著,畢竟自己隻是民間的赤腳醫生,廖神醫隻好依禮向來人問好。
那胖醫者點點頭致意,拎著藥箱便進去了。他在床前坐下之後,轉頭瞪了一眼廖神醫。
廖神醫咽了一口唾沫,低聲對威叔說,“那我就先走了。有禦醫在,這幾日不叨擾了。”
威叔也是一臉歉意,一直送到門外,賠禮道,“麻煩神醫,過幾日禦醫走了,我們公子還得勞煩您呢!”
廖神醫與威叔又客套了一番才告辭回家去了。
威叔回到魏無忌臥室,正好禦醫替魏無忌檢查完畢。他進來時禦醫已經理好藥箱,兩個丫鬟進屋來服侍魏無忌穿衣服。
“威叔,張禦醫奉王命而來,你帶他去客房住下。”魏無忌嚴肅地吩咐道,“千萬不要怠慢了客人!”
“是是是!”威叔顧不上裏外奔波之苦,又送張禦醫去客房安置。
“威叔,”走到門口,魏無忌悄悄跟上來,拍了威叔一下,“過會兒回來,有話。”說完不動聲色地回了房間。
過了好半天,直到天色已黑威叔也沒有回來。魏無忌無心睡覺,捧著個竹簡也不知道看沒看進去。
“公子!”
聽聞威叔聲音,魏無忌跳起來跑過去開門,“怎麼才來!”
威叔探頭在門外看了一圈才關上門,“張禦醫看病是假,怕是大王派來監視蓁蓁姑娘的。”
“何解?”
“一路上他都在問我關於蓁蓁姑娘的事情。”
“是啊,大王也訓斥我了,大婚之前,蓁蓁的東西還是先不要搬到我這邊了。”
“那搬到哪裏?”
“什麼搬到哪裏,哪也不搬。還在原來的地方先住著吧。”魏無忌心裏對蓁蓁有提防,怎麼會順了魏圉的心思讓她搬到書房“侍候筆墨”?原本讓她住到東廂,未嚐不是放到自己眼皮底下的意思。
“可是原來蓁蓁姑娘是住在客房啊。”
“咱們家客房不夠住嗎?”
“不是……”威叔露出一臉窘迫,“蓁蓁姑娘的隔壁住的就是張禦醫,她是您的侍妾,這於情於禮都不合適啊!”一邊說一邊埋怨自家公子年輕,不會體貼姑娘的感受。
“我看挺好的,張禦醫不正是來監視蓁蓁的嘛,讓他們住的近一點不是正好!”魏無忌似露出了不耐煩的神色。
威叔慣會察言觀色,趕忙閉了嘴,“公子說讓我回來有話,不知是什麼吩咐?”
“正是蓁蓁的事情。”說著把對廖神醫之前的話簡短地對威叔說了一遍,“不過隻是生疑,並沒有實據,切忌輕舉妄動!提防便可,有時我不在家,她那裏還請威叔多留意。書房是如何都不要讓她進的。”
客房,蓁蓁住處。
“蓁蓁姑娘,大王派我來問問你,這麼久了魏公子可有什麼異動?”
蓁蓁坐在梳妝台前正卸著妝容,背對著張禦醫冷冷道,“公子一身赤膽忠心,大王若是這個也怕那個也防,再忠心的忠臣隻怕也早晚被排擠走。公子盛名在外,若是魏國不想要,隻怕等著收的國家多著呢!”
張禦醫看著鏡中影影綽綽那張冷豔的臉,不知不覺背後滲出了一層薄汗。想著她素日“冷美人”的名號,隻盼早日離了魏府趕快交差回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