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跡堯的手術時間提前了,醫生本打算讓他休息十來天再手術,但一星期之後的一個早上,林跡堯卻堅持要下午就做手術,林羲洲沒辦法,而且他對這些醫理知識半點都不了解,隻能全權聽從醫生安排。

最後,醫生和林跡堯各退一步,決定在明天動手術。

手術那天,之前隻露過幾次麵的林池也來了,他們倆和程灝一同等在手術室門口,過了大概十多分鍾,就有穿著一身消毒服裝的護士走了出來。

“三位先生,林先生的ab型血醫院庫存不足,不知道你們可否去做個血液檢查好方便供血?”

“庫存不足?”從手術開始就情緒緊張的林羲洲不受控製地拔高了音調,“你們是什麼醫院,ab型血這樣常見的血型也會庫存不足?!”

“非常抱歉,但前天晚上——也就是昨夜淩晨,市裏有一場八車追尾連環撞事件發生,臨近的大小醫院都把能用的血液送去了,所以——”

“好了好了,”林羲洲不耐煩地揮了揮手,現在也沒有時間多作解釋,他站起身對護士說道,“我是o型血,可以用。”說完,林羲洲又轉頭看向林池,“你呢?”

林池一愣,有些不自然地說道,“我不知道,先去驗血吧。”

這其實是很正常的事,因為林池從前家庭拮據,向來是隻參加學校組織的體檢,而學校體檢一向敷衍,就算是抽血檢驗也隻是檢測是否患上什麼疾病,並不會將血型印在體檢單上。

林羲洲本想問林池認祖歸宗難道就沒去驗血和驗dna?可是一看見他那張肖像林跡堯的臉和五官就不想再多說什麼了,但凡認識林跡堯的人都會覺得他們倆有血緣關係,更不用說林池的出生證明上的時間跟他母親爆出懷孕的日子相吻合——關於這個時間林盛是最清楚的,在林跡堯用兩百萬讓林池母親離開後,那女人也私下找了林盛一次,額外得到三百萬的‘墮胎費’和‘精神損失費’。

至於為什麼沒去驗dna,大概是因為時間問題?林池過來的那天正是大年初一,又剛剛喪母,於情於理林盛都不會要求馬上去做dna檢驗。

想歸想,但林羲洲卻沒敢多耽擱,連忙和林池跟著護士去抽血檢驗。林池驗完血型後是ab型,和林跡堯的血型一樣,他和林羲洲的血都可以用。兩人就各自抽了的血,林羲洲怕不夠,又硬是讓護士多抽了,然後坐回手術室門口唇色蒼白地撐著頭盯著門上亮著的‘手術中’的燈。

程灝怕他因抽血太多而暈倒,火急火燎地跑去找值班護士泡了杯葡萄糖,又要了幾顆大白兔奶糖回來,剝開糖紙讓林羲洲吃下去。

不過不知道是不是大白兔太甜了些,林羲洲吃完反而有些反胃惡心,他呆呆地坐了大概有一個多小時,手術室的燈忽地就熄滅了,他連忙站起來想要走上前,卻感到眼前一陣暈眩,險些要站不住。程灝眼疾手快地扶住他,林羲洲卻顧不上太多,匆忙向著走出來的醫生迎了上去,在得到‘手術非常成功’的答案後心中的石頭才終於落了地,急忙問道,“什麼時候可以進去看他?”

“麻醉藥的藥效還沒過,”醫生說,“大概再過半小時就可以了,一會兒護士會將林先生送回病房,您可以先進去陪著他。”

林羲洲點點頭,“辛苦你了。”

程灝站在旁邊,依然抓著他的手臂不放,堅持道,“你這樣不行,先去躺一會兒,林叔自然有護士照顧。”

林羲洲沒理他,抬腿就跟著護士往病房走,若是林池不在他或許還真可以靠一會兒緩緩神,可現在對方就在一旁虎視眈眈,他怎麼能放得下心把林跡堯一個人留在病房?

“不用了,”林羲洲拉開他的手,“我在床旁邊的沙發上坐一會兒就行,你也在這兒待了那麼久,先回去吧。”

“我不——”

程灝本想跟上去,正巧這時候有個黑西裝快步向程灝走來,似乎有話要說,林羲洲便趁機溜開,和林跡堯回到病房。

坐回沙發上,林羲洲總算知道為什麼法律規定獻血隻能獻了,他現在眼前金星直冒,原本隻是想坐著等林跡堯醒來,可沒想到他隻是閉眼休息了一會兒便昏昏沉沉地睡了過去。

不知過了多久,腰間的異樣讓他迷糊著睜開眼,林池那與林跡堯有幾分相像的麵容讓他猛地清醒了,在發現對方正順著他的腰線往上摩挲時更是黑了臉,二話不說就將林池的手臂反扭到背後用力將他推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