趁著火光將喪屍吸引開的空當裏,我迅速竄到牆邊,二次蹬踏以後穩穩的扒上了牆頭,可當我以行雲流水的姿勢跳下牆頭的時候,背上的背包竟意外的被一個釘入牆內的鐵釘勾住了。
我也在這股力的作用下以一個失控的狀態狠狠的砸到了雪地裏,左腳踝關節的脆響充分的證明那個位置發生了脫臼,背包被撕開了一個口子,食物和藥品四處散落,我已然顧不得疼痛和四散的物資,我很清楚,再不抓緊時間離開這裏的話,最終麵臨的結果就是死亡。
我試圖要站起來,但腳踝的痛覺卻清晰的充斥著我的大腦。
落地的動靜真的很大,最近的幾個喪屍已經朝我這邊加快了行進的腳步。
求生本能催促著我必須忍住疼痛逃命,可當我每次邁出左腳時,疼痛使我的速度真的提不起來。
望著距離自己越來越近的喪屍,盡管是在冰天雪地的寒冷冬夜裏,我額頭上也滲出了細密的汗珠。
我一直以為自己是個可以隨時為x捐軀的戰神,可當死神的陰霾真正籠罩在心頭的瞬間,才清醒的認識到自己對生存的渴望程度到底有高。
短短的數秒鍾裏,我就像一個行將就木的老人一般煎熬,喪屍臉上的猙獰模樣已然令我頭皮開始發麻,我似乎已經能夠提前感覺到自己被撕咬分解的疼痛感。
我把目光投向逃離的方向,心卻猛的一沉,一個喪屍正堵住了我的最後一絲希望,我收回了邁出去的那條腿,轉過身,做好用赤手空拳最後一搏的準備。
就算必死無疑也得搭上一個,這是我一貫的戰鬥作風。直至後來我才知道我此刻的想法有多麼的無知,這是後話。
喪屍與我之間的距離越來越近,就在我以為今天必然葬身於此的時候,一個身影從黑色的夜幕下衝出,借著微弱的火光我看見了它身上那抹熟悉的金黃色。
它非常激動的衝著喪屍狂吠著,這是我第一次聽見它的叫聲。我很欣慰,因為我在死前還可以見到弟弟一麵。
我驚奇的是,喪屍似乎被它激動的叫聲徹底激怒了,周邊的喪屍全都轉身衝著它圍去,我很是擔心它的安危,感覺自己的心被提到了嗓子眼。結果我有點傻眼,喪屍麵對食物的時候移動速度會加快,然而還是沒有狗快,最搞笑的是喪屍一直在它的引領下奔波。
我明白了它的意圖,心中對此有著不盡的感激,我悄悄的在它們相互周旋的時候拖著沉重的步子回到了屋子裏。
自己給自己接上了踝關節後杵著一根簡易拐杖頂著風雪倚靠在門框望著遠方,我以為弟弟很快就可以回來的,可幾個小時過去了,我卻一直沒有見到那道金黃色的身影。
望著漸亮的天色,我鼻子開始發酸,淚水終究還是隨雪花一同落下,對於傷病在身的我來說,於此我無任何辦法,是我的貪婪害了它。我決定給弟弟立一個衣冠塚,以此為祭。
我一手杵著拐,一手拎著鋤頭來到屋後,開始挖坑,把它最喜歡撕扯的毛毯埋入坑裏,然後立上墓碑。
望著眼前的衣冠塚,我很心痛,孤獨的時候,是它陪伴我,最危險的時候,也是它拯救我,當它身處危險當中,我卻救不了它,我唯有將它當做親人對待才能夠緩解心頭的痛。
我整日蒙頭大睡,不知過了多久,天亮了又黑,黑了又亮,我失去了一切希望和動力,心中盡是滿滿的頹廢。
今天,我忽然又想起了在那個世界的家人,真的好想好想他們,可是我明白隻要老天不讓我回去我終究是無法回去了。
或許因為又在身體裏蔓延的孤獨感,我再次來到衣冠塚旁,眼前的一幕卻讓我無比憤怒,衣冠塚被拋了,裏邊的毛毯也失去了蹤影。
我大聲咆哮著四處尋找,想找出這個毀掉我最後一絲掛念的罪魁禍首,無論它是喪屍還是別的什麼東西,我唯有將它徹底的找出來後加以粉碎才能緩解我的心頭之恨。
最後在附近的一顆樹下,我不敢相信的望著那一抹金黃色,心裏百感交集,眼前的身影是如此的熟悉,它是弟弟。
我的嘴臉因此而激動的抽搐著,顧不得腳上還未愈合的傷病,連滾帶爬的跑去將它一把抱在懷裏輕輕撫摸著,弟弟輕輕地搖了搖尾巴,無力的看了我一眼。
我很心疼,弟弟太虛弱了,我不知道它為什麼會消失了那麼多天,去了哪裏,我隻知道,我不能再讓它再消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