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色的病房裏麵,陽光明媚,花瓶裏擺放著幾束百合花,空氣裏彌漫著淡淡的香氣,劉宏躺在病床上,臉色蒼白。
門忽然被打開,年輕的護士走了進來,手上的托盤裏放著各式藥劑,臉上帶著笑容,“該吃藥了。”對於劉宏,基本上大部分的年輕護士都很喜歡他,除了外表英俊,那種讓人感到距離感的冰冷氣質更是讓她們這些小女生怦然心動。
“謝謝。”劉宏接過水杯,依舊是一貫的漠然,盡管看上去彬彬有禮,卻讓人難以接近。
護士安靜地退了出去,關上門的瞬間她多看了一眼這個一直都是鎮定自若,麵容冷峻的青年。
靠在柔軟的枕墊上,劉宏拿起一本紙質有些發黃的線裝版三國誌看了起來,這是他的外祖父,一個舊時代的知識分子留給他的,和這本三國誌一起的,還有一些孤版的古書,到八歲上學以前,他一直都在外祖父的督促下學習過去的文化典籍,雖然很枯燥,不過卻是他童年唯一的樂趣。
劉宏的母親生他時死於難產,因為這個緣故,他的父親一直都不太喜歡他,出生後就以忙於生意為由將他扔給了外祖父撫養,等到外祖父去世,再回到已經續弦的父親身邊時,父子間的感情也淡漠到了極點,盡管那個時候隻有十歲的劉宏很希翼能得到父親的疼愛,可是長久跟隨外祖父的生活,讓他比起同年齡的孩子來說個性要沉靜得多,而落在本就不喜歡他的父親眼裏則成了孤僻和難以親近。
於是僅僅隻是在一起生活了三年,劉宏就被父親送去了美國,對於劉宏的後母來說,這個丈夫的長子是妨礙她兒子以後繼承家產的最大麻煩,她不希望他繼續生活在丈夫身邊。
在美國的生活,劉宏過得很苦,盡管他的父親每個月寄給他的錢足以讓他衣食無憂,可是在他的後母介入下,這筆錢他幾乎拿不到手,而陪同的人也一早沒了影,他能依靠的隻有自己,這一切劉宏並沒有告訴父親,因為他覺得父親不會去相信他,而是會相信那個看上去溫婉賢良的女人,他不想因為如此而失去父親最後一點的關愛,盡管那關愛隻是每個月拿不到的生活費。
美國,在大多數人眼裏或許是自由和美好的象征,可是實際上這個崇尚金錢的國度比起任何一個國家都更加殘酷,想要活下來,就必須適應冷酷的社會法則。
九年的時間,讓劉宏從一個沉靜的少年蛻變成了一個冷酷的青年,為了生存,原本隱藏在他體內的天賦被冰冷的現實所喚醒,在他來到美國的第二年,一個在黑市拳賽場上變成殘廢的武術家成了他的師傅,把他帶出了唐人街的小巷子,離開了那些永遠也洗不完的碗碟。
“沒有最強的武術,隻有最強的人。”這是劉宏的師傅教劉宏武術時第一句說的話,因為他自己就是過於自負,結果在一場最血腥的混亂格鬥塞中,成了殘廢,從那以後他就徹底拋棄了門戶之見,在教授劉宏這個徒弟的時候,除了師門傳下來的內家功夫,還將中國各個門派的武術和世界其他格鬥術中最淩厲最具殺傷力的技巧教給了這個天賦橫絕的徒弟。
從十四歲進入黑市拳的賽場開始,劉宏一共打了一百九十五場比賽,其中有六十七人被直接斃命,直到他存下的錢足夠他完成大學的學業後,他才離開了黑市拳的賽場,成了少數幾個能全身而退的黑市拳手中的一員。
之後,劉宏成了耶魯大學的一名曆史係學生,圖書館,教室,宿舍三點一線的生活讓他看上去就像個篤守戒律的清教徒一樣,他從沒有想過要回去繼承父親那份龐大的家業,或許這種和小時候被外祖父督促著讀那些古籍時幾乎一樣枯燥的生活才是他所向往的平靜。
可是有的時候,有些事情總是無法預料,就在他剛畢業的時候,他的父親出了車禍,臨終前派人將他從美國接回來讓他接手家族企業。就這樣,他接過了父親留給他的那個看上去龐大,實際上已經千瘡百孔的公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