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他沒有白白讓人算計的道理,他親了鄭文婷一口,翻身又壓了上去,鄭文婷連連求饒,不一會兒臉頰潮紅,嬌喘籲籲。
金穗知曉自己的小心思很容易被人拆穿,但沒想到洪燕菲會那麼大膽地投懷送抱,慕容霆回府的第一日,人家夫妻兩個就猜到了。
吃晚飯之前,她一直跟王舉儒敘述漏掉的十幾年親情,連著席氏那份也補上,晚飯後又和黃老爹敘話。
她現在心裏最親近的人還是黃老爹和姚長雍,王舉儒是剛認識的陌生親人,但不可否認,王舉儒很疼愛她,剛開始有些放不開,後來完全將她當做小輩來看了。
王舉儒一直懷著能找到親人家屬的念頭,這些年一直未曾放棄,存的家底很是豐厚,言明會將其中一半給金穗,一半給王氏宗族,希望僅剩的那些王家後人能靠著這些錢複興家族。
金穗感激,一直推拒,她現在不缺銀子。
王舉儒則道:“你的是你爺爺掙來的,我送你的是補償你和你母親的,當做是給你母親的嫁妝了。我錯過了你母親出嫁,竟然又錯過了你的……”
又拉著金穗說他曾經為席氏準備了哪些嫁妝,拔步床的雕花紋都記得清清楚楚。
金穗隻好欣然接受,這會兒銀子還未到手,便和黃老爹報備了:“……爺爺不會怪我是財迷吧?”
“你便是個財迷,爺爺也不會怪你。”黃老爹笑嗬嗬的,“既然你叫他一聲外公,隻管收下就是,對他也是個慰藉。”
金穗點頭,她也是這麼想的,又拉著黃老爹的手,問道:“爺爺,王老五當初抓了爺爺去做啥?”
黃老爹歎口氣,整理了下思緒,緩慢開口道:“你回門之後那天,我睡得好好的,突然聞到異樣的香味,夢裏睡不踏實,想醒醒不過來,一覺沉睡到第二天,醒來卻是在馬車上。當時,我卻沒有惶恐,隻是想著,這一天終於來了。”
金穗心疼道:“爺爺早就曉得王老五和攝政王要抓爺爺了麼?為何不早告訴我?”
黃老爹忍不住又歎口氣,眸中有回憶的色彩,接著道:“這要說到很多年前的事,攝政王即將窮途末路,也是該告訴你了。”
金穗吃驚,她猜的沒錯,黃老爹和藏寶賭坊早有恩怨。
黃老爹沒有看金穗,目光悠遠,說道:“當年,我是黃金鑒定師,才出道兩年罷了,跟隨師父聞通寶出海,專門鑒定識別黃金純度。有一回我跟了姚家的船,從東瀛回來,船靠岸後,我隨眾人下船,晚上因住宿的客棧失火返回船上歇息,見到師父慌慌張張出來,拉著我躲了起來。
“師父怕我著了道兒,本欲帶我和兩個師兄逃到海外蠻邦,卻遭人追殺。師父見瞞不下去,便如實相告,追殺我們的人是攝政王,攝政王在船上藏阿芙蓉,攜帶阿芙蓉入境的便是藏寶賭坊的一個掌櫃。
“攝政王語焉不詳,我們推測出兩個意思,一則,那阿芙蓉是喂給皇帝的,也就是如今的太上皇的,二則,藏寶賭坊的掌櫃以後不必再親自出海交易阿芙蓉,有別人替代。照後來的事情看,很有可能交易阿芙蓉的那個人是傅池春。”
黃老爹一口氣說完,悠遠的目光收回來,神色十分疲憊,壓在心底多年的秘密就這麼說了出來,既沒有暢快的感覺,也不再那麼沉重。
金穗則完全震驚了,她猜測過黃老爹不是黃鷹,也猜測過黃老爹若不是黃鷹的話,從事的職業與鑒定黃金有關,但絕對不是這麼驚心動魄的!
她接手姚家事務後,對海商這塊也有所了解,聞通寶是什麼人?那是個赤金般的人物,凡是他過手認可的黃金絕對沒有摻假的,那是一代傳奇,海外王室遇到真假難辨的金子也會等著找到他鑒別。
沒想到黃老爹居然是他的徒弟,但聞通寶在世時,他的弟子們名聲不顯,時隔多年,更無法查證,而聞通寶就是死在海難裏。
金穗驚訝得下巴合不上,黃老爹隻覺得有趣得緊,臉上的複雜變得柔和了些,哀痛、仇恨等等情緒逐漸消散。
他等金穗完全消化了他的話,變得平靜時,才往下說:“我師父乍聞驚天秘密,及時脫逃,卻還是沒能逃脫賊手。事關太上皇,攝政王親自追捕,我親眼看見師父被殺。
“師父死前怎麼也不肯吐露我們師兄弟的行蹤,死不瞑目!但師父死時要求個明白死,攝政王承認了我們的推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