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終,金穗和文華沒拗過文太太,金穗的隊伍裏便又添了一輛馬車。
金穗依照之前的路數,在昌邑縣府購買七百兩銀子的土特產,全是比較輕便和珍貴的山貨、絲綢等物,馬車行進速度會比較快。
路上遇到過一小波乞丐群打劫,一小波小偷盜竊,青鳳很容易解決了,一路平安地到達揚州。
金穗遠眺城門,心情激動。
慕容王府的一個侍衛探路看見城門口站著的幾人,疲憊的精神一振,在馬背上朝金穗一拱手,道:“雍四奶奶,是世子派人來接我們了!”
隊伍裏一陣歡呼,有人接,總比被攔在慕容王府外麵強,畢竟他們都知道金穗是離家出走的。
金穗點了點頭,喜色漫上眼角,謹慎道:“你上前瞧瞧去,莫弄差了。”
那侍衛聽聞此言,麵上一紅,經金穗一提醒,他才想起,守在城門口張望的侍衛也可能是張望別人的,二話不說連忙跑馬過去詢問,旋即和那城門口的一個侍衛滿臉歡喜地打馬回來。
“雍四奶奶,世子爺和世子妃命屬下前來接應,請雍四奶奶移步慕容王府,世子妃娘娘已等候多時。”那守在城門口的侍衛雖得了探路侍衛的提醒,近前乍然見了金穗的裝束仍不免吃驚和遲疑。
金穗含笑點頭,命大部隊一同進城,眼神掃過洪燕菲所在的馬車,那裏麵靜悄悄的,似一絲波瀾未起。她眉心微微一蹙,各安天命吧,她相信洪燕菲在慕容王府翻不起浪花來,要是鄭文婷連這點手段都沒有,那也不配做慕容世子妃。
鑒於當年鄭文婷懷疑小小年紀的她是個狐媚子,勾/引慕容霆,她就是給鄭文婷添點堵也沒什麼。
金穗一麵暗笑自己小心眼,一麵扭過頭和文華說了兩句話。
文華朝馬車的方向冷笑:“越是靠近揚州,她越是擺起千金小姐的架子來了!咱們這些人,誰真當她是嬌小姐不成!便是被慕容世子妃打死了,也是她自己作死!”
一路上走來,文華越發看不慣洪燕菲的做派,更氣憤洪燕菲真有利用金穗的心思,她可真大膽,金穗是姚府的主母,難道她就不怕被慕容王府和姚府揪出來真打死了?
金穗眼皮一跳,喃喃道:“我倒忘了,慕容世子妃可不是心善的人啊!”
無毒不丈夫,最毒婦人心,後宅夫人們的心狠手辣不亞於戰場上的將軍,萬一洪燕菲真被弄死了,她豈不是害了條人命?金穗糾結起來,她想讓洪燕菲碰個釘子,卻沒想讓她在這顆釘子上碰死。
文華碰碰她胳膊:“你莫為她操心了,來的一路上你都勸她回去,她明知是虎穴,非要進去闖,你我能有什麼辦法?等她死心時,再見分曉。”
金穗點頭,文太太勸過洪燕菲回頭,可洪燕菲卻覺得她們以為她是累贅,拐著彎地罵金穗是白眼狼不說,還委委屈屈地哭起來了,她們能有什麼辦法?
文華見金穗轉過彎兒來,微微笑了,洪燕菲和鄭文婷她都不喜歡,她樂得看熱鬧。
文太太則道:“我不耐煩高門大戶的規矩,何況是王府的規矩,我在外麵處理這批年貨。”
文華吃驚:“娘親……”
文太太笑了笑:“慕容世子妃和你們年紀相差不遠,你們說得話,我便是去了也無趣,橫豎我不差人伺候。”
“娘親不去,我也不去。”文華看了眼金穗,說道。
文太太說的有道理,慕容王府規矩大,要是不小心看到不該看的,聽到不該聽的,又是一樁麻煩。她眼角餘光瞥向綠綺和焦尾,這倆丫鬟直到現在還跟在她們身邊呢。
文太太擺擺手道:“你得去,綠綺和焦尾見了舊主,焉有不去拜見的理兒?”
金穗訕訕地笑了笑,看向綠綺和焦尾二人,想著能不能把她們倆弄走。
進了城門,三人商議定,文太太去尋客棧住下,金穗則和文華進住慕容王府,同行的丫鬟有錦屏、綠綺、焦尾三個。因洪燕菲的那個小丫鬟當初是金穗買的,賣身契在金穗手中,因此金穗毫不客氣地把那小丫鬟拎去照顧文太太。
洪燕菲俏臉陣青陣紅,好歹她是官家千金,身邊沒帶一個丫鬟,而金穗和文華一個是商賈之婦,一個是商賈之女,居然使了三個丫鬟!偏金穗有理有據地拿出她那個小丫鬟的賣身契給了文太太,又說慕容王府不缺人伺候。
洪燕菲是個愛麵子的,道:“那我順手在路上買個丫鬟,可使得吧?”
這一眼就看見前麵有個女孩掛著白幡,寫了“賣身葬父”四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