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燕菲訕訕道:“那我改日再找黃妹妹聊天,黃妹妹且去吧。”
人家婆婆生病了,要侍疾,她當然不會不知趣地留下,而且她本意也並不是要惹金穗厭惡。
洪燕菲的人完全消失在門外,金穗才鬆口氣,不過姚大太太生病吃藥是真,她去服侍吃藥卻是假。
前兩日,姚大太太進宮,讓自己信任的大夫為傅柳梢把脈,傅柳梢的確是懷了四個多月將近五個月的身孕,與姚長雍離開伯京的時間剛好吻合。她一激動,心疾便蠢蠢欲動,這才有吃藥的事。
鑒於姚大太太是為這個生病,金穗才不會去找不自在,伺候她吃藥呢。
錦屏將洪燕菲送到院子門口,回轉來,不忿道:“奶奶,這洪姑娘太過分了!聽聽她說的都是些什麼話,那是姑娘家能說的麼?”
金穗忍俊不禁:“罷了,我們又不在伯京久待,打發了她便是。”
錦屏舒口氣:“還好奶奶是明理的人,沒被她三言兩語蠱惑了。”
到海上尋人豈是好玩的?更別說姚家殺了攝政王的愛子,攝政王一旦查出來,隨時可能害了金穗。這洪家姑娘,真真是站著說話不腰疼,有本事她嫁個夫婿、丟個夫婿,再去把夫婿找回來啊?
這麼惡毒地一想,錦屏頓時覺得舒暢了。
金穗道:“我天天跟掌櫃們打交道,什麼人沒見過,什麼心眼沒見識過,哪兒能輕易被她蠱惑了。”
錦屏一想,也是,要說金穗蠱惑別人她還相信。
金穗在書房看了半日慕容王爺交給她的文件,被朝堂上那些複雜的關係弄得頭大。
姚君陽的信件也傳了過來,雲貴之地的太守對山裏的匪寇圍追堵截,就當拉練軍隊了,跟山匪玩起了貓捉老鼠的遊戲,逗著他們玩,而且他可以確定那批糧食還被藏在山裏,沒有被運出去,那些山匪支撐不了多久的。
金穗稍感安慰,轉而又把目光放在解救王老五三子的事上。慕容王爺認為死遁的法子很好,不會打草驚蛇,但是攝政王的防範很嚴,否則的話,皇帝直接派人下點藥就能把他毒殺了,這個空子不好鑽。
金穗看了那個計劃書,她隻是提供幾個點子,那些謀士們卻把幾個點子完善成線,成麵,整個的立體了,金穗幾乎找不出破綻,之所以說幾乎,是因為每個點子都是有破綻的。她細細推敲,在其中兩個點子上提出幾點意見。
慕容王爺看後,大讚,所謂旁觀者清,謀士們幹多了陰謀陽謀,做派很像官場上那套,金穗這個行外人反而能有些奇思妙想。為此,慕容王爺特意另送了些珍寶給金穗賞玩,當然是借著慕容王妃的手賞的。
這回的死遁,加上藏寶賭坊的倒閉,慕容王爺完全不敢小看金穗,礙著男女大防,倒不好與金穗多見麵,否則他肯定會好好和金穗切磋一番。
金穗本著有便宜不占白不占的原則,把寶石等物收好,鎖在自己的首飾匣子裏,反正慕容王府每年拿了姚府不知多少銀子,她拿的這點連零頭都不夠。
金穗以為洪燕菲會知趣地不來騷擾她,但是她錯了,過了幾日,洪燕菲又來了,這回的借口是探病,可惜姚大太太去宮裏探望她孫子了,未能探望到。之後錦屏搬出了慕容王妃,讓金穗去客廳見客,金穗這才擺脫洪燕菲的緊箍咒。
這一次,洪燕菲話裏話外的意思,依然是慫恿她去尋找姚長雍。
姚大太太從宮裏回來,麵有憤憤不平之色。
這院子裏婆媳倆抬頭不見低頭見,便是不想相見,兩人用飯是在一塊的。
金穗問道:“太太,宮裏有事麼?”
她十分不理解,既然與姚太後相看兩相厭,幹嘛湊上去給人糟踐,傅柳梢肚子裏的那塊肉,姚太後看得比姚大太太還嚴密,不知姚大太太有什麼好看的。
姚大太太雖然是姚太後的長輩,卻並非血脈長輩,姚太後那樣金貴的身份對她自然尊敬不起來。
姚大太太飲了兩口茶,想想除了金穗也無人可以訴說,便和金穗告狀:“長雍媳婦,那傅柳梢果真不是個好東西,竟然讓我去傅家探望傅池春那個賊子!哼,要不是看在她肚子裏的那塊肉的份上,看我理會她!”
金穗抿唇偷樂,她以為姚大太太會放什麼狠話,哪知姚大太太很有自知之明,沒說殺了傅柳梢之類。
“太太答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