綏平隻當慕容王府突然間對攝政王發難是因著姚府的緣故,畢竟姚府是姚太後真正的親外家,自然不希望,姚老太太這個目前姚府內跟慕容王府血緣最近的血親有個好歹,在刁安凱出發前便跟他細細叮囑要好好安撫姚老太太的情緒,姚府有什麼要求盡管提,能滿足的盡量提。
姚老太太聞言,終於擠出一點笑容,又朝金穗道:“長雍媳婦,空靈大師是世外高人,肯定有法子能找到長雍,你一會子也給霆兒去封信,讓霆兒順便找找空靈大師,帶上空靈大師尋找長雍肯定能事半功倍。”
刁安凱臉色有些僵硬,不過他也知道在九王王府麵前,皇室的地位其實沒有在民間那麼崇高。
金穗看了眼刁安凱,點頭應下。
姚老太太渾身疲憊,說了半晌話,有些支持不住,告罪道:“刁大人,老身精神不濟,也就不陪刁大人,望刁大人見諒。”
刁安凱來宣聖旨,便是對姚老太太的又一刺激。話說完了,姚老太太便不想聽刁安凱一遍又一遍提醒她,她孫子在海上失蹤,生死不明。
姚老太太正要起身,刁安凱卻道:“姚老太太不忙,本官還有一事告知,是喜事。”
姚老太太以為是皇帝的封賞之類,就是賜個爵位給姚家,也沒有她孫子的命重要,聽到“喜事”二字,著實提不起興頭。
姚大太太神色淡然,儼然和姚老太太是一個想法,金穗亦然。
刁安凱微微笑道:“姚老太太,的確是喜事。早些時候,太後娘娘不是賜了傅家女兒做姚四公子平妻麼?”
姚老太太、姚大太太和金穗齊齊變色,難道姚太後還打著把傅家養女塞進姚家的心思?姚長雍人不知去哪兒了,她還算計姚府,虧不虧心啊?
刁安凱接著說了下去:“姚四公子在傅家為傅老爺侍疾期間,曾住在傅家一段日子,因出行匆忙,將將錯過成親之日,曾與傅家姑娘有一段露水姻緣……咳,傅家姑娘已有四個多月的身孕!”
金穗仿佛後腦勺被打了一悶棍,一下子懵了,臉色煞白,姚老太太一副不可置信的模樣,而姚大太太比前兩人激動很多,站了起來,急急問道:“刁大人,這是真的麼?那賤……那傅姑娘為我們長雍留了血脈?”
刁安凱點頭淺笑道:“是真的,一個月之前,傅姑娘被太後接到宮裏,姚四公子的消息從東海傳來之後,太後娘娘才向陛下坦誠,胎兒已是坐穩了。”
姚老太太喃喃道:“不可能……”
金穗心口有股怒火在燃燒,眼前朦朧,她腦海裏也跳躍著“不可能”三個字,但嘴唇太幹澀,渾身的力氣被抽光了,連張開嘴巴的力氣都沒有,無法發出聲音來。
刁安凱見姚府三個最有權勢的女人反應各自不同,想想姚太後幹了許多不著調的事,心有戚戚焉,猜到姚老太太和金穗是在懷疑他話裏的真實性,但是真是假由皇帝和姚太後說了算,輪不到他妄自揣測和解釋,他隻是按照皇帝的吩咐通知一聲罷了。
後麵,刁安凱又說了些恭喜姚大太太的話,處在茫然之中的金穗完全沒聽到,姚大太太滿血複活,喜笑顏開地喚了姚三老爺陪刁安凱稍事休息和吃席,她明明精神不好,卻硬是撐著身子去布置席麵。
金穗轉眼看見堂上空了,隻有姚老太太和琳琅擔心地望著她,她稍微回神,遭遇這麼多變故,傅柳梢懷孕隻是稍微觸動她的心罷了。冷靜下來,又一想,姚長雍花費大力氣說服王舉儒趕在成親之日離開,又豈會對傅柳梢存著這等收用的心思?
女子懷孕,三月坐穩胎兒,若真是姚長雍的孩子,那麼一個多月前便該有消息傳出來了,為何等到姚長雍出事之後才告訴他們?這不合情理。
經過這麼理智一分析,金穗緩了緩臉色。
姚老太太蒼老許多的臉稍顯欣慰,抬起手道:“金穗丫頭,我們去屋裏說話,你老祖母我老了,隻是說話罷了,便喘不上氣了。”
金穗忙扶住姚老太太伸出的手,到了姚老太太的臥房,琳琅機靈地退了下去。
金穗瞅著姚老太太臉色,暗自揣度,姚老太太恐怕對傅柳梢懷孕之事半個字不信,便神色堅定地道:“老太太,孫媳相信四爺,傅柳梢恐怕沒懷孕,便是懷孕,懷的也不是四爺的孩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