展豪微微一搖頭，說：“當初甄老爺子屬意的女婿，並不是蘭守農，而是張懷遠。
在女兒死心塌地要嫁給蘭守農後，甄老爺子將對張懷遠的喜愛轉化成對張懷遠的培養，這一點我可以肯定。
甄老爺子唯一向我打的招呼，並不是為蘭守農，而是為了培養張懷遠。
我認為，甄老爺子本身並不看好蘭守農，他看好的倒是張懷遠廳長。
所以，這次張懷遠才會製造個摔傷的借口，上京將蘭守農的犯罪事實親口告訴甄老爺子。
張懷遠不願意看到對自己恩重如山的甄老爺子，為蘭守農的事情而卷入清江大案中來。
也隻有張懷遠去說，甄老爺子才會完全相信。
因此，我倒相信甄老爺子不會這樣的。
我想，蘭守農調到清江當市長後，因不了解甄老爺子對蘭守農的真實看法，吳文釗才會拉蘭守農入夥，以期有朝一日可以得到甄老爺子在背後的鼎力援手。
但對於吳文釗，在我調到我們省擔任省委書記之前，他就在清江市委書記任上四年多了。
其間不乏違法亂紀的事實。
吳文釗可以在清江市委書記任上連幹好幾年，這裏頭不可能沒有原因。
事實上，吳文釗是一個政治流氓，極會鑽營。
我認為蘭守農隻是個地地道道的流氓。
他們之間，在貪婪上是十分相似，但在擔當上，蘭守農沒有吳文釗的敢作敢當。
吳文釗可以一死掐斷與靠山之間的聯係，有效地避免他的靠山因他而受牽連。
而蘭守農呢？
嘿嘿，完全是一個小地痞的心境，敢作而不敢當，真是小人一個！
小成，如果有必要，你要及時讓趙康生退休。
至於丁鬆年和兩位刑警隊長，你要未雨綢繆地替他們想好退路，必要時讓他們退職，遠走天涯，另謀生路。
在清江大案的破獲上，他們是真正的功臣，也極易被歪曲成罪臣。
在我們目前的政治環境中，象他們這般不計個人利益的人，興許不大會被大流所容忍。
小成啊，我心中放不下的是他們幾個人，你可要替我全力保護好他們呀！”
展豪認真、嚴肅地說完這番話，林小成才意識到，這兩天，自己心中總覺得不對勁的地方是在專題會議紀要上。
原來，展書記將彙報會變成專題會議的目的，在於最大限度地給趙康生、丁鬆年、邢學斌和劉先四人，以合理合法的省委會議紀要文件的支持。
也就是說，丁鬆年他們在清江大案的審理過程中，是根據省委專題會議紀要的精神，來開展審訊工作的。
如此一來，對清江大案的審訊，絕大多數的責任都將由省委承擔。
丁鬆年他們成為執行省委專題會議紀要精神的執行者，可能被追究政治責任的可能性，就降至最低點了。
無語地點點頭，林小成淡定地望著展豪說：“展書記，之所以為人，不在於但求無愧於心麼？
在清江大案上，展書記是無愧於心的，我也是，他們更是。
如果真有必要，小成首先想到的就是他們四人了。
趙局長已屆退休年齡，等清江大案審結，我們立即讓他辦理退休手續。
至於丁鬆年、邢學斌和劉先三人，我會時刻想著他們。
如有必要，我就讓他們先行避開，再徐圖其它。
留得青山在，就不怕沒柴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