給陳璃繡打電話的時候,沈煙正頂著毒日頭站在溪城的一個十字路口,身邊是一個大大的旅行箱,這會兒她對著電話咬牙切齒的說:“我跟那個死男人撕破臉了,他把我趕出來了,現在我正流落街頭。”
那邊璃繡冷笑了一聲,說:“你自己活該唄,早就叫你滾出來別和他一塊兒住了,你偏不聽,現在可好,流落街頭了吧,我看你現在怎麼辦。”
“就是不知道怎麼辦,才來向你陳大小姐求救的,難到你就忍心看我流落街頭?”沈煙翻了個白眼,陳璃繡這個女人她是最清楚不過的了,典型的刀子嘴豆腐心,肯定不會丟下自己不管的。
“行了行了,”璃繡歎了口氣,無奈的說:“我現在就過來接你,你在哪兒呢?”
“玉泉路和明珠路交叉路口上,謝謝你啊。”沈煙眨了眨大眼睛,語氣裏有些討巧的意味。
“說這些!”璃繡哼了一聲,掛斷了電話。
沈煙待離繡掛了電話,便把電話塞回包包裏,百無聊賴的站在街邊看著麵前車來車往。
說實話,沈煙倒真是個美女,一米六五的個子,苗條的身材,雞蛋般白嫩的肌膚,如同海藻一樣濃密的長發一直披到腰間,配著小小的臉,大大的眼睛和櫻桃小口,再配上一條飄逸的連衣裙,往街頭一站,倒有不少人回過頭來細細的打量她。
而這會兒,她正眯起眼睛看著行李箱上那張有些褪色的年畫,上麵抱著魚的兩個胖娃娃還是無憂無慮的笑著。把自己推出門的時候,那死男人惡狠狠的對自己說:“你別再回來了,沒用的東西!我沒你這樣的女兒!”說完,就“嘭”的一聲關上了門,門上的年畫搖了幾搖,還是掉了下來,落在滿是灰塵的地上,沈煙歎了口起,撿起年畫拖著行李箱走出了那棟生活了20年的舊樓,徹底跟被自己稱為“死男人”的父親告別。
“唉……”沈煙歎口氣,彎腰拿起那張年畫,把它扔到了旁邊的垃圾桶裏。
既然已經決定了不再回來,那麼,也不必去留戀什麼了,沈煙自我安慰著,鼻子卻是忽的一酸,眼眶中頓時閃爍著晶瑩。
“你發什麼呆呢?”璃繡的聲音突然響起,沈煙這才發現她不知什麼以後已經將車停在了自己麵前,連忙眨了眨眼睛,嘴角勾起一個弧度,說:“你那麼快就到了?”
“嗯,我剛好在附近,借了我哥的小奧拓。”璃繡說完走下車來幫沈煙拿行李。
璃繡不同於沈煙的古典氣質,倒有一種利落的氣質由內而外的散發,短短的頭發加一張可愛的娃娃臉,白襯衣牛仔褲和一雙帆布鞋,簡單而又清爽,要不是因為那接近一米七的高個子,就更接近於鄰家小妹的感覺了。
“行了你,別老傷春悲秋的。”璃繡站在沈煙身邊,聲音清脆的說:“反正過完暑假你也得回北京,現在就當提前開學好了。”
“嗯,”沈煙點點頭,收起難過的表情,和璃繡一起把行李箱塞到了後備箱,然後上了車。
“現在都1點了,你吃飯沒?”璃繡坐進車裏,看著沈煙問。
“吃過了,你直接送我去車站,我坐車到名城,然後去坐飛機回北京,已經訂好機票了,下午4點。”沈煙扶著頭,斜靠在車窗上說。
“嗯,那行,你到了北京給我打個電話。”璃繡也不多說什麼,啟動車子就往車站開去。
到了車站後,璃繡又陪著沈煙去買了到名城的車票,送著她坐上了車,這才歎了口氣對她說:“你也別想那麼多了,到了北京叫淩菲給你找個工作,那位大小姐,什麼人都認識,她給你找的工作,也夠你賺學費和生活費的了。”
“嗯,”沈煙點點頭,心裏漫起一片溫暖。
“那你自己照顧好自己了,我還有事,得先走。”璃繡看著沈煙的模樣,語氣裏有些擔心,卻也不好說什麼,隻得囑咐這麼一句。
“行了你去吧,我沒事兒。”沈煙朝她笑笑說:“開學了就早點來,別讓我等著。”
“嗯,”璃繡點點頭,轉身下了車,在車外朝沈煙揮揮手,就轉頭朝外走去。
車子沒過一會兒便坐滿了人,司機上了車後啟動車子,車子便突突的抖了抖,慢慢的向外駛去。
“永別了。”沈煙看著窗外,低聲說。
等沈煙來到北京時,已經是晚上8點了,華燈初上的北京仿佛一個充滿活力的少女,正微笑看著每一個進入北京的人。
走出機場的沈煙閉上眼睛深深的吸了口氣,看著北京的街頭暗暗對自己說,加油,沈煙,以後,你就得在這個城市混了,一定不能給自己丟臉!怎麼著也得混出個樣子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