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知道,此情此景,他多麼想要在水幻晴的耳畔嘶吼著這些日子以來的思念;
天知道,分別之後,每一個無眠的夜裏,他是如何地被思念折磨得幾欲成魔?
天知道,如今相見,他又是心懷著怎樣的恐懼,想見不敢見,欲喚無言,欲述還休,隻怕自己心愛的女子因為自己分別這段日子以來的作為而對自己心懷怨忿。
而正是因為如此,他就這般強撐著即將倒下的身子,滿懷著恐懼立於遠處,遠遠地看著水幻晴,如夢似幻,卻絲毫不敢靠近。隻能在水幻晴睡著之後,才這般膽怯地靠近,連一個擁抱,都不敢索取。
“晴兒!”又是一聲極輕的呼喚,話音落下,這個紅衣如火染天下的天子驕子,竟是情難自禁地落下了兩滴男兒淚。
淚水順著他有若神祗一般尊貴無雙的容顏滑下,卻在快要滴落之時,沁入了貼在他容顏之上的柔荑之中。
那原本無力地任由百裏鳳冥握著的柔荑微微一動。
感受到水幻晴柔荑的動靜,百裏鳳冥身子一僵,就這般驀然瞪大了雙眼看向水幻晴。
水幻晴的雙眸未曾睜開,但百裏鳳冥卻清晰地感受到她的身子緩緩地顫抖起來,而下一刻,她的手驀然一動,緊緊地反握住了百裏鳳冥的手。
水幻晴反握的力道是如此之大,仿佛要通過這個舉動來驅除心頭的恐懼一般。
百裏鳳冥麵色自責地看著水幻晴的嬌軀不斷地顫抖著,卻是連睜開眼睛都不敢,隻能不斷地加大力道來感受著他的存在。
水幻晴給他的感應一直都是冷靜自持,外柔內剛的堅強女子,他又何嚐看到過水幻晴這般模樣。
當下再也不再苦苦壓抑自己,驀然伸出手去,緊緊地抱著水幻晴說道:“晴兒!是我,是我!我回來了!”
水幻晴聞言驀然睜開雙眸,眸光又驚又喜,有震撼,有思念,更有著不敢置信。
“晴兒,是我,我回來了!”百裏鳳冥滿心歉疚地看著水幻晴,首次對自己的決定產生了後悔之情。
“晴兒……”百裏鳳冥還想再說些什麼,卻見水幻晴驀然伸手抱過他,香風襲來,而不等他反應過來,便感覺雙唇驀然被兩瓣濕潤柔軟的香唇噙住。
百裏鳳冥的雙手一緊,當下便是有千言萬語,亦是盡數化作了猛烈的吻,如同狂風暴雨一般侵襲著水幻晴的雙唇,仿若要將這八個月來所有的思念都盡數隨著這個吻傾述。
庭院之中再次恢複了寧靜,唯有兩人唇齒交纏之間偶爾吟出的歡樂天籟飄散開來。
已然退至拱門之外的紫櫻看著庭院內深情擁吻的兩人,雙眸頓時一紅,雖然心中依舊對百裏鳳冥的一別數月了無音訊深為怨怪,但卻也明白,百裏鳳冥乃是為了能夠給水幻晴一個絕對安全清靜的養胎環境才會如此。
不論如何,如今百裏鳳冥能夠趕在水幻晴生產之前歸來,便是皆大歡喜了。至少,能夠讓得水幻晴心中的遺憾少一些。
心中想著,紫櫻才想小心退下,留給兩人獨處的空間,下一刻卻仿佛心有所感地看向某處。
而那一處,一名男子紫衣飄渺,身形邪魅,麵上戴著一麵紫金麵具,赫然便是暗魂閣主君邪。
紫櫻見狀心頭一顫,才與開口,卻見君邪眸光淡淡掃來,讓得紫櫻喉間一窒,即將竄出口中的話語就這般生生壓下,慌忙朝著君邪行了一禮。
而待得紫櫻禮畢抬頭之時,麵前又哪裏還有君邪的身影。
紫櫻心中又是一驚,卻是不明白君邪為何到了門口之處卻又不進去,更是連一個招呼都沒有,就這般灑然離開。
隻是,既然君邪已然離開,紫櫻自是不會沒有眼色地在這個時候進去打斷水幻晴和百裏鳳冥的恩愛,當下便躡手躡腳地離開。
重逢的情感是如此的火熱,激烈的吻仿佛就要這樣持續到天長地久。
水幻晴恨不能就這般緊緊地擁著自己的愛人直到天荒地老,但就在此時,肚子中的孩子卻仿佛是抗議一般猛地踢了她一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