沐子毓明顯感覺到懷裏的身子一顫,原本抵在他胸口往外推的手此時卻緊緊地抓住他的衣服不放,他的心不由往下一沉,下意識地將懷中的人兒抱得更緊了。
安吉趴在沐子毓的懷裏不敢動,聽到這個邪魅的聲音她就知道是誰來了,腦筋似乎也比剛才更清醒了幾分!他深夜趕來不是特地來給她派喜帖的吧?或是來跟她說聲抱歉的?可是這對她這個連下堂婦都算不上的女人未免也太隆重了點!以她對他的了解他並不是這麼細致周到的人,而她一點也不想見到他,尤其是現在!
幸好有沐子毓在,好不好都能替自己充一下門麵,否則的話自己這個樣子不是顯得太淒涼了,他刻薄的嘴裏不知道要怎麼嘲諷她呢!
她努力從沐子毓懷裏站直身體,感覺到沐子毓身體的緊繃,全身處於備戰狀態,不由感歎沐子毓的過於敏感,眼前的男人對他早已不具備任何威脅性了,雖然沐子毓本身也沒有多少機會可言。
“左相大人隻許自己春風得意就不許別人生活安逸嗎?這未免有些說不過去!”安吉轉過身去看向院子門廊處一個高大的黑影,因為夜色暗淡,她看不清他臉色的表情,所以無從猜測他此時的樣子。
“生活安逸?如此甚好!看來本相此番來得顯得有些多餘。”左承軒看著緊緊相依著的兩個人,語氣不禁又冷了幾分,嘴裏說著多餘,腳下卻不肯移動一步。
“既然知道多餘,為何還站在這裏不動?”沐子毓突然插嘴,他知道安吉口中的左相大人是誰?所以說得很不客氣。這個男人一進來就讓他感覺有一股很強的氣勢,與之前他見過的那兩個男人不同,他明顯感覺到了對方給他帶來的威脅。
“嗬嗬,吉兒你的小情人也太不禮貌了,好歹我也是你的第一個男人,最起碼對前輩應該尊重一點!”左承軒說得非常露骨,氣得沐子毓捏緊了拳頭,差點就衝上去湊他一頓。
“左相大人不必太介意,子毓還年輕,還有很大的發展空間,我會好好調教的,等我們子毓到了左相大人的年紀,想必也該有左相大人的幾成功力了!”安吉拉緊了沐子毓的手安撫性地捏了捏他的手掌,年輕人就是太衝動,以他的武功哪是左承軒的對手!
“年輕?年輕真是太好了!就不知道這麼年輕是不是靠得住?”左承軒被戳到痛處,語氣便也刻薄了起來。
“左相大人認為這個世上除了自己還有什麼是靠得住的?不要說年輕人了,即使是個大把年紀的人就一定靠得住了嗎?”安吉也有些氣到了,他憑什麼對她說三道四的!都要成親的人了,還要管他曾經睡過的女人與誰交往嗎?
“也許是有人不想靠呢?”左承軒的口氣中帶了絲幽怨。
“我們就不要再討論年輕人靠不靠得住的問題了,子毓有我操心就可以了,我想左相大人日理萬機的,不會特地從墨城趕來邊城隻為討論這個問題的,一定是有更重要的事情吧?左相大人不妨進屋裏再說,免得說安吉不懂待客之道,安吉若是能幫得上忙一定會盡力而為的!”安吉嘴角露出一絲冷笑,不想再繼續扯這些有的沒的,現在說這些完全都不重要!
沐子毓沒想到自己應禍得福,至少安吉嘴上認可了他,不管她是真心也好,做戲也罷,反正他是當成真話聽了。他得了安吉的暗示,快速進了她的房間,將裏麵的燭火點燃。
左承軒慢慢走近安吉,就著房裏透出來暗淡搖曳的燈光默默地盯在她的臉上,隻見她臉上一片平靜,除了喝過酒之後微微染上的紅暈,看不出任何異樣,不禁心中微歎,果然是個冷血無情的女人,他如果再不來,恐怕都忘了有他左承軒這號人物了!
安吉也在暗自打量著左承軒,可能是趕路的原因,他的臉上微染風霜,卻風情仍舊,從他臉上看不出有半點即將成親之人的喜氣,反而有絲輕愁,安吉心中不由冷笑,難道那位兵部尚書家的千金有那麼令他痛苦嗎?就算真是這樣也不必如此,成親之後他仍然可以把各種女人往他相府裏放的,他對她保證過有了她之後再不會有其他女人,又沒對兵部尚書的千金保證過,即使現在換成自己和他成親,她也不能保證,這個‘保證’能保證多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