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回到板房大鬧了一場,拳打腳踢地,二虎脾氣好,抱著頭不躲不閃,阿牛把他的行李扔出去趕他走,說不跟他過了。
二虎不走,蹲在門口。
到半夜,他爬進來,爬進被窩,阿牛裝睡。
他知道,要是把二虎趕走,他的日子就難過了,二虎到哪裏都能活下去……這樣想著,阿牛覺得自己和倚翠軒裏的小姐小倌沒什麼區別,也許自己要更不如些。
眼淚從閉著的眼睛裏流下來,默默地滲進頭發裏,他雖然隻有十六歲,但是已經感覺到了生活帶給他的屈辱。
然,一個掙紮在生死線上的十六歲少年的屈辱並不算什麼大不了的事情,起碼相對於生存來說簡直就是可笑的奢侈,不久,阿牛就忘記了當初的心情,得過且過地同二虎繼續著姘居的生活。
有詩為證:
白天做兄弟,
晚上是相好,
夜夜複日日,
倆飽一個倒。
又過了兩年,兩人的見識都大了,那事練得純熟。特別是二虎,他在這方麵似乎有些天才,阿牛的前後上下左右的貞操都沒了,搞得他偶爾還有點小不平,然,食物就是力量,力量就是體位,阿牛的翻身仗沒有一次打得漂亮的,二虎別的事情都讓著他,唯有這件事寸土不讓,而且是人若犯我我必犯人,加倍地犯人,弄得阿牛想也不敢想了。
兩人雖然住在巷子的盡頭,仿佛世界盡頭一樣帶點離群所居的味道,然,天長日久的,阿牛被壓的事情不知怎的還是泄露些風聲。漸漸地他出去工作有些人看他的眼神就充滿了玩味和戲謔。
都是十七八的大小夥子,年輕氣盛,滿腦子就是那件下流的事情,越是心裏覺得下流越是想參與進去更加下流,再加上沒錢去舒緩,阿牛雖然是個男的,然,總比四條腿的母豬要高上以個檔次。
連續好幾個夜裏,二虎他們發現板房外有人聽牆角,還有的專門後半夜趕來,二虎這幾天什麼也沒做成,然,他還是受不了的,有一天夜裏,他坐在板房門口開始磨一把鏽跡斑斑的菜刀,磨得鏘鏘響,偶爾還拿起來對這月光看看夠不夠鋒利。磨了整整一個時辰才回去睡覺,等到後半夜那波人來的時候他再次起身,打著赤膊在月光底下磨刀,一下一下一下,突然,一隻老鼠從牆邊溜溜竄過,正倒黴,二虎一個菜刀甩過去,老鼠吱地一聲慘叫,尾巴和身體立刻脫離,那身體如離弦的劍一般逃生而去,而那尾巴永遠地留在了菜刀旁邊。
二虎憨笑著撿起菜刀,還舔了舔上麵的血,回去睡覺。
此後,倒是沒人來特意聽牆角了,二虎第二個晚上做了個夠。
然,常言說的好:武力並不能解決一次問題。
阿牛的身上終於才是發生了性騷擾事件,而且下手的還是二虎惹不起的人物:黑狗。
黑狗現在倒是闊了——跟這班流浪孩子出身的夥伴比,他手頭常有些活錢,也有些女孩子肯同他相好,他卻自我標榜為:我可不是隨便什麼女人都可以的。故,他隻挑那些稍微豐腴一些的女孩子,其他麵黃肌瘦的不看在眼裏。
然,黑狗也有遺憾,他沒玩過男孩子。
同玩女孩相比,玩男孩是個更加富貴的嗜好,因為不是生理必須,所以在已經有女人的情況下還能支配男人就是等於占有了社會剩餘財富等於晉級特權階層,於是黑狗對男孩子向往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