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後,老摳扯著嗓子喊道:“老弟,上車咧,餓們該走哩”我們兩聽見老摳的叫聲,知道他們談完了,便走了回去。
“嘿!老摳,你這是掉泥坑裏了?”秦佟朝著濺的滿是泥水的吉普車努了努嘴。
“乃求滴很!這幾天山匣子裏,刮雨。路都莫法趟咧。”中年男子拍拍腦門,惱火的說道。
“下雨了?那邊怎麼樣?”白老板聽見下雨這兩個字以後,微微的皺了下眉頭。
“莫事,莫事。鐵狗,照樣滴周到。”中年男子趕緊解釋道。
“那咱們出發吧。”白老板拽開後車門,坐進了車裏。我和秦佟也跟著上了車,秦佟坐在副駕駛的位置上,我和白老板座在後麵,晃晃悠悠的出發了。
車裏亂的也是一塌糊塗,穿過的髒衣服扔著座子上,隨處可見的煙屁,還有啃了一半的幹饃和礦泉水瓶子,隨著車子在泥路上的顛簸,有節奏的在駕駛台上滾過來倒過去。最叫人無法忍受的是,車裏的一股汗腳味道,出奇的臭,就像是放了多時的發麵一樣,叫人幹嘔不已。我跟白老板都不約而同的遙開了車窗,白老板望著遠處的群山一句話也不說。而我卻盯著前方的道路聽著秦佟和這位老摳的互相調侃。
“秦老弟,尼來開回試試哩。”老摳一邊握著方向盤,一邊扭頭朝秦佟咧嘴笑了笑。
“我說老摳,你這不損我呢嘛。我這是第一次來,你敢叫我開這路?再說這車。。。。。。”秦佟搖著腦袋看了看四周。
“不用怕,餓這車好。趟起這路來,一個字!穩滴很!”說著,車子狠狠的顛了一下,秦佟一個沒抓穩,腦袋撞在了車頂的帆布上。
“哎呦,我去。老摳你這誠心的吧!”秦佟揉著腦袋叫道。
“莫事,莫事。就這點不好趟,過了這道彎彎,就好多咧。”
說話間,車子繞過了兩山之間的穀地,眼前豁然開朗。遠處依舊是群山林立,右側的山壁和泥路拉開了距離,出現了一條波濤滾滾的河流。褐黃色的河水翻騰著浪花,跌宕起伏,拍打著岩壁。白浪滔滔,水花紛落,正順著前方的一座巨大的岩山蜿蜒而去,水流極其洶湧。而泥路也隨著地勢的變化,逐漸轉入了山腰之上,這些巨山多為砂岩結構,植被覆蓋非常不均勻,有些地方植被茂盛,有些地方岩石峭立,山間還有碎石堆積,看起來搖搖欲墜。泥路慢慢升高跟右側河流的落差,形成了十幾丈高的懸崖。泥路也由寬變窄,最後隻能容納一車行駛,目所能及的幾個彎道甚至都有了輪胎要懸空的感覺,一路泥濘,沒有任何車轍的痕跡。明顯是進入了一個人煙稀少的地帶。老摳不以為然的繼續加著油門在泥路上飛馳,熟練的轉動著方向盤。
秦佟緊緊抓著扶手。把脖子伸的老長,恨不得把兩隻眼珠子貼到地麵上,一眼不眨的盯著前麵的路況。嘴裏念叨著:“嘿~我說,老摳呃,你留點神!這路可險的!”說話間,一個急轉彎就到眼前,秦佟趕緊往回縮著身子:“哎呦!慢點!慢點!”
老摳看著秦佟的樣子哈哈大笑,加了一腳油,車子猛的向前突進,熟練的拐了過去。
“秦老弟,尼甚惜命咧?看看白老板,韓老弟。都是高人咧!”老摳一手扶著方向盤,回頭朝我們笑了笑。而白老板微微笑了下,並沒有說話。
“唉!老摳,別回頭,前麵又是個大拐彎!”秦佟緊張的說著。
“可別急,尼這一急,嚇到餓,餓可要來個大撒把啦。”老摳猛的雙手離開了方向盤,又迅速抓了回去,看著秦佟青一陣紫一陣的臉色,笑的合不攏嘴。
我看著這位實在不正經的山西老摳,隻好閉目養神。任由車子左右搖擺的晃蕩著向山穀深處駛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