飯後,蔡文姬走了。
當然,郭嘉也跟著走了,他沒有任何的理由留下來,自然是要跟著蔡文姬回蔡家的溫柔鄉去的。
拓奈奈讓趙雲將兩個人從後院帶了出去,她是有這樣的毛病,隻要關了店門,就不會再開了,所以,就隻有委屈他們走後門了。好在現在的時代裏似乎還沒有出現走後麵這樣的詞彙,也還沒有反腐倡廉蔚然成風,於是,他們很聽話的跟著趙雲走了。
見兩人的身影消失在堂子上的後門以後,拓奈奈依舊保持著剛才靠在圈椅了姿勢,一點都沒有動過。唇角上染著薄薄的笑意,雙眼微微垂了下來,縮在那裏一個人的氣勢似乎就這樣弱了下去,最終變得讓人怎麼也尋不著了。
桌子上的其他人也沒有動地方的,他們都在埋頭吃飯。不過,此時此刻的飯局和其他時候的大不一樣,少了一些沒心沒肺的輕鬆,而多了許多壓抑得人無法喘氣的沉重。
太史慈一邊大口的埋頭吃飯,一邊悄悄用眼角的餘光去看坐在首位的老板娘。她麵前的盤子上放著許多好吃的吃食,可是,卻沒有怎麼動過。其實整個晚上她都吃的很少,就好像,她從來不餓一樣。
時間再久,一頓飯也是會吃完的。
當所有人就端坐在那裏,就連碗裏都打掃的幹幹淨淨,一個飯粒都沒有剩下。這所有的種種隻能說明兩件事,第一,這頓飯吃得確實時間夠長了,第二,大家都很無奈都很無聊都很無膽問大老板這個座談會什麼時候結束。
直到過了好一會以後,坐在首位的大老板才長長的呼出了一口氣,然後抬起了眼睛,難原本染著笑意的嘴唇上的弧度消失了,她的目光落在眼前的那盤子烤野兔上麵,一動不動,就好像那盤子裏裝得不是兔肉,而是一盤子的珍珠瑪瑙。
氣氛該死的詭異,就算在座有幾個三國時代的名將,可是,在這樣的情況下,麵對一個完全和平日裏不一樣的人,大家都非常統一的不開腔,滿屋子的氣氛合適真和諧啊。直到趙雲從後院又走了進來。
才剛剛一進屋子,趙雲就已經感覺到了那非常不尋找的氣氛了,他的腳步猛然就停了下來。抬眼,看了看依舊坐的非常端正的屋子,忽然他覺得自己的頭皮都麻了,清了清嗓子,他朗聲說:“老板娘,蔡家小姐和奉孝先生已經回去了。”不過雖然他這麼稟報著,可是他的腳步並沒有移動還是站在原地,甚至又朝著後院的方向微微的移動了一點。
拓奈奈那原本僵直的姿勢忽然間軟了下去,她朝前略略的傾了一點,回過頭,看著站在門口的趙雲。他抬頭,一雙眼睛裏滿是星霜,波光瀲灩,那黑色長發整齊的挽在頭頂,用一條粗布係住,卻更是顯得烏黑柔順,緞子一樣的飄逸。
她眯了眯眼睛,隻覺得趙雲站在那裏,就這麼淺淺的一笑,他身後那一片皎潔的月光也跟著黯了一黯。夜空裏的微風吹到了這裏,也停住了腳步,生怕一個不小心就將這美玉一樣的璧人吹得煙消霧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