禮拜四的晨會散後,程柔回辦公室坐了沒二十分鍾,便連續接到三四個電話,原是事業編的筆試成績出來了。程柔進了麵試,這從一開始似乎就是毫無懸念的。
然,劉宇軒的推測也隨之得到了印證,果真因為公基題目過於簡單,入圍麵試的這些考生的筆試成績確實拉不開差距。基本上一個崗位招一個人,取筆試前三進麵試,第一與第三的成績相差也不過在二分左右,更有不少的崗位第一與第二名分數相同,或隻差個零點五到一分左右。當然也有例外,何曉娟就是個例外。
本來程柔接電話的時候心情也還算平靜,結果一查成績,差點兒沒崩潰了。單單在那個崗位上,何曉娟的筆試成績比她多了整整五分,即使放在全市範圍內比較,竟也沒找出比她分數再高的。換句話說,何曉娟這次表現的相當出息,筆試成績全市第一。
程柔這才明白,那三四個名義上向她道喜的同事為何語氣中皆帶著些悲天憫人的味道,陸羽秀更是直言不諱地評價“這樣炮灰型的分數,其實進不進麵試也沒差啊。”
必須承認的是,陸羽秀說的很有道理。
筆試比何曉娟差了五分,便意味著麵試必須比她多出比五分更多的分數來彌補,按照結構化麵試的打分標準,那是整整一個檔次啊!因為筆試成績的巨大差距,被競爭對手在麵試中秒殺,程柔想想都覺得委屈。
於是接到劉宇軒的電話,程柔已經帶著哭腔了,“弟弟你說我這頭二十幾年也是過的順風順水的,如今不就攤上個本命年嘛,至於把先前的黴運擱一起往我身上砸咩?!那成績,你也看到了吧?不是我軍無能,是敵軍太強大呀太強大。”
所以說這種考試都是一半實力一半運氣的,如今這個結果,程柔基本已經認栽了。劉宇軒那邊完全一副事不關己的語氣,“令人欣慰的是第三名比你也差了二分,更沒戲了。”
“……”程柔捏著手機的爪子一抖,手機差點兒沒摔地上。大哥這能一樣麼?何曉娟認識第三名是誰麼?何曉娟和第三名在考試前互相放過狠話麼?
真是想什麼來什麼,這邊電話沒掛,又來個插播。程柔一看來電顯示,真恨不得主動把手機摔地上了,趕緊向劉宇軒求助,“一會兒我接起來怎麼說啊,裏子注定是輸完了,麵子不能再丟啦!”
劉宇軒“嗤”的一聲笑了,“有點兒出息行不行?麵試怎麼樣都不知道呢,怎麼就不戰而敗了。”
“這位哥哥我請你表站著說話不腰疼,你以為別人都跟你一樣變態呢,麵試成績能比第二名高出八分?”
“你也知道我麵試成績能比第二名高八分?當初你那個崗位的第二名比你高了幾分?”
“……這位哥哥你能不往別人傷口上撒鹽麼?我那是意外!”
“你也知道麵試這種東西存在意外?”
“所以呢?……你的意思是製造一場意外直接讓何曉娟進不了考場麼?!”程柔想想,這倒不失為一個辦法,“那麼現在我們可以商量一下,車禍還是下毒?”
電話那邊傳來一聲悶響,疑似有什麼物體跌落在了地板上。程柔緊張地對著話筒召喚良久,劉宇軒的聲音才相當無力地響起,“姐姐你真心想太多了,先報個培訓班再說吧。”
程柔真心不想報,她可不想跟何曉娟同處一間小教室裏,每天上演時裝版的宮鬥大戲。
劉宇軒默了默,“那幹脆不在t市上課,濟南不算遠,嗯,我幫你查查,這次幹脆報個保過班,過了交錢高興,不過退錢也高興。”
“……”雖然自己也知道過的幾率也不大,可是直接被人這樣吐槽,程柔心裏到底有些不好接受,默了好大一會子,咬咬牙道:“我的工資可都存在老爸那裏當嫁妝呢,我現在渾身上下連衣服鞋子都加上總共也沒二千塊錢,你忍心把我辛辛苦苦大半年,將將攢夠的一萬塊嫁妝錢一把交了培訓費麼?這要是考不過,能退個八千還好,可萬一不幸過了,我可就真真一夜回到解放前啦!”
劉宇軒默了更大一會子,一副“敗給你”的口氣,咬咬牙道:“錢的事兒你不用操心,隻管安心上課吧。”
“怎麼著?”生怕對方聽不出她的驚訝似的,程柔瞬間變換出一種類似太監的詭異音調,“聽這意思你替我交?你都沒上班呢你哪來這麼多錢?你被人包養啦?!……哎哎你別掛電話吖,待會兒我跟何曉娟怎麼說呀?”
對著未接來電名單默了半晌,程柔終於狠狠心,給何曉娟打了回去。甫一接通,何曉娟那邊喜氣洋洋地哎呀了一嗓子,接著道:“我看你也挺忙的吖,一上午接了不少報喜的電話了吧。”
這裝腔作勢的倒給程柔提供不少靈感,先學她哎呀了一嗓子,“哪能呀,這會子我接了幾個可都是勸我節哀順變的,考這破分數我就光覺著丟人了都沒來得及跟你道喜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