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家事國事(下)(1 / 2)

直到第二天中午,燕婉才起床,竇婧服侍她起床後低聲告訴她王常來了,燕婉心裏咯噔一下忙喚他進來,一見他白色的孝服,心裏就都明白了。

隻是她長途奔波,又受到了極大的刺激,實在是無法前去拜祭燕武了,隻好派竇婧代表她前去吊唁,而她吃了點東西後就又躺在床上休息了。

隻是她人雖然躺在床上,心情卻無法平靜。

她想到了種種往事,想到了燕武夫妻的音容笑貌,難以入睡,叫來人下令王常調任南鄭縣丞,燕敢任沔陽縣令,才又沉沉睡去。

不知睡了多久,夢裏她忽然看到燕張氏帶著自己挖野菜,自己還是個小小*調皮的抓著媽媽的衣服,掛在身後像是一個小布袋,搖啊搖啊。

淚水慢慢從她臉上劃過,這時她仿佛聽到了府裏響起了哭聲,從夢裏醒了過來。

擦去臉上的淚水,她叫竇婧進來還沒來得及詢問,就看到了燕歸那白色的身影。

這一次淚水再也無法止住,像決提般湧出了她的眼眶。

一轉眼,燕張氏的七天守靈期就過去了。

燕婉坐在大堂中間,麵前是神情哀傷的燕歸,燕婉沉默了一會後咬著牙問道:“是誰家女子?”

燕歸聞言吃了一驚,神色尷尬起來,低頭低聲道:“是隨裴貞南下的一名女子。”

燕婉冷笑道:“還是一名女樂(漢代*),是不是?”

燕歸低頭道:“是。”

燕婉大怒,拿起手邊的茶杯狠狠地擲向了他,燕歸不敢躲避正中額頭,一下鮮血和著茶水流了下來。

燕婉心中對燕歸無比憤恨,這一次的事雖說有其必然性,但燕歸的行為是造成燕張氏去世的重要因素卻也不用懷疑。

原來,燕歸在西涼軍中日久,染上了貪杯好色的毛病。

在與胡姬結婚後也不知收斂,性格外柔內剛的胡姬與燕婉姐妹關係密切,深受其影響,對忠貞的感情十分向往,自然是對此不滿的。

夫妻磕磕絆絆之下感情就越來越差,燕歸回家的時間就越來越少,這種情況下自然引起了燕張氏的不滿。

著急抱孫子的她找不到兒子隻好拿媳婦撒氣,胡姬當然不高興可是倒也並未太在意。

但是事情在前一陣有了本質的變化,一名南下的女樂竟然懷了燕歸的孩子。

而且此女媚惑男人的手段十分高明,將燕歸迷得神魂顛倒,自然是偏僻鄉村長大在胡姬不能比的。

燕歸竟然向燕張氏提出了要讓此女進門,憤怒的燕張氏是堅決不同意的,但在得知此女已經有了身孕以後她改變了態度,允許此女進門。

為這事燕張氏與胡姬爆發了尖銳的矛盾,但在胡氏家族和燕張氏的雙重壓迫下,胡姬還是委屈求全了。

但更過分的事情發生了,燕歸在那個女人的逼迫下,竟要以平妻的身份娶她過門。

胡姬無論如何也不能答應,她身後的胡家也絕不可能答應。

但燕歸以死要挾燕張氏出麵壓製胡家,胡家最後屈服了,萬念俱灰的胡姬不願受此侮辱,竟然走了絕路。

而身心俱疲的燕張氏受此打擊,為了兒子又不得不背此罵名,讓一輩子要臉麵的她也堅持不住了。

精神陷入了崩潰的她,終於與燕婉爆發了她一直想要避免的正麵衝突,而油盡燈枯之下的她也走到了生命的盡頭。

燕婉上輩子是孤兒,特別看重和燕張氏的關係,在可以退讓的事上都退讓了。

現在燕張氏竟然如此結局,叫她如何受得了?

要不是這個人是她唯一的親哥哥,早就一刀剁了。

她冷冷的說道:“你去把那個女人除了,我可以原諒你。”

燕歸忽然跪下道:“妹妹,你就成全了我吧,我萬萬不能沒有她啊。”

燕婉氣的眼前發黑,說道:“男兒膝下有黃金,你跪我我如何受得起,快起來。”

燕歸大聲答道:“我一起來她還有命在嗎?她是你嫂子,你又何必如此絕情?”

燕婉氣的站起身來,怒喝道:“她不是我嫂子,我活著一天,她就一天別想正式踏進燕家的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