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六章 氐人降伏(下)(1 / 2)

裴貞隨燕武來到大堂,隻見已擺下幾十張幾案,幾案上飯菜皆頗簡單,不過兩份肉食,兩份素菜,一大碗飯而已。

眾人紛紛落座,居中正位做的乃是燕婉,邊上陪侍的正是竇婧。

兩手邊前排依次各擺了三張幾案。

左手邊依次坐的是燕七、燕武、燕榮,右手邊依次坐的是李豐、胡璋、李牽。

各許帶一名陪侍,裴貞就是作為燕武的陪侍進來的。

而胡傷就是作為胡璋的陪侍進來的。

六人身後坐的都是軍中各屯屯長和降伏的重臣,像是趙侃、杜憲、杜機等也都在列。

眾人坐定後侍從開始上酒,燕婉舉杯道:“大家今日隨意,不必拘束,明日還要繼續勞累大家了。”

眾人皆道不敢,皆一飲而盡。

眾人皆是長期勞累,有些人又是一月未見,慢慢的就開始放浪形骸,呼朋喚友起來。

燕婉依次給各位重臣斟酒,到胡璋麵前時,胡璋離席大禮參拜道:“屬下以微末之軀為道祖看重,委以重任,萬分感激,隻是現在實在是身體難以支撐,情願退位讓賢,萬望道祖恩準。”

此言一出,大廳裏忽然慢慢安靜了下來,燕婉也沒做好準備,想了一下說道:“我教現在基業初創,正是需要胡叔出力之時,更何況胡叔正當年富力強之時,此事不必再提。”

胡璋苦笑道:“非是我推脫,隻怕大限就在這幾個月了,更何況我才德淺薄,實在也是難以繼續擔當大任,為了道祖的大業還請選任賢能之士才好。”

“無論如何我胡家對教中之事自當盡心竭力,自我兒去世後胡家人才凋零,但是我這螟蛉義子,名叫胡傷,才能勝我萬倍,願為道祖效力。”

言罷令胡傷參拜燕婉,燕婉也頗感傷,說道:“這些年頗得胡叔和世兄照顧,本想共享榮華富貴,不想天不遂人願,胡世兄突然就這樣得病走了,苦了胡叔了。”

言罷打量了一下胡傷道:“卻是一表人才,不知武藝如何。”

牛質一路上與胡傷頗為投緣,聞言大叫道:“十分了得,不在道祖你之下。”

一聽此言胡璋、胡傷殺了他的心都有,其餘眾人也皆仿佛沒聽到一樣。

牛質正欲說下去,邊上一名交好的袍澤悄悄一拳打在他腰間,他吃痛之下就沒有能說出來。

一名胡家屯長忙遞過手邊酒壺,兩人合力狂灌牛質,不一時牛質不勝酒力,酣然倒地。

燕婉也不氣惱,笑道:“改日倒要請教。”

胡璋忙道:“道祖武藝豈是小輩可比,此言不必當真。”

兩人一笑差過這話題,閑聊了幾句後燕婉說:“胡叔之意我已明了。自當有所處置。”

李牽見此景,若有所思。

這時,一名燕家子弟從後堂出來,看了一下後,俯身在燕七耳邊嘀咕了幾句。

燕七神色一變,也未與他人交談就起身離席而去。

裴貞見狀,忽然心中靈機一動,若真是這件事,那自己的機會可就來了。

此時後堂中,氣氛十分緊張。

原來,大隊到達後,燕張氏也擺下了家宴,宴請不能參加大堂宴請的燕家眾人。

不料酒過三巡,燕婉的堂伯燕三之妻,忽然提到現今燕家子弟多在軍中、教中身居要職,但燕婉的幾個叔伯卻無職司,為人所輕。

現在燕婉統率八縣,卻無照顧燕家叔伯之意,實是不該,還請燕張氏跟燕婉說道說道。

燕張氏心中不喜,臉上卻也未曾表露出來,推脫道:“我隻是一無知婦人,豈懂得軍國之事,改日就請幾位叔伯直接與婉兒商議,可好?”

燕三忽然痛哭流涕,發作道:“漢家以孝治天下,豈有小輩盡居其上而父輩在其下之理?”

“當年我等幾個也為燕家出過大力,現在你長房富貴已極,就不顧念一下旁支了嗎?”

說罷當場解衣露出上身道:“這些傷疤都是當年逃避敵人時,我等殿後留下的,沒有我們拚死力戰,能有你們的今天嗎?五弟妹,做人可要講良心啊?”

燕張氏臉色鐵青,卻一言不發。

原來,燕家最早遷來時共有五人,分別是同一輩的三兄弟和兩兄弟。

下一代共活了十七個男丁,也不起名,依次以長幼排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