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從現在開始,沒有我的允許,誰也不許走出這個茶寮半步!”
正在眾人為燕小六之死驚愕之際,一個淡淡的聲音卻是讓人悚然一驚,眾人紛紛循著聲音側頭一看,隻見發話之人正是那個和絡腮胡大漢一起的年輕人。
“好大的威風!你有何權力規範我們的行止?”第一個從人群中跳將出來的卻是那個娘娘腔的白臉小廝,看著他夷然不懼的神色,再聯想到方才怪異的行為,眾人也是不禁猜測此人到底有何憑仗。
“你小子把腰挺直了!給我好好聽著,這位就是提刑司的徐推司,湖州好漢榜排名第一位的徐逍遙!管的就是這查案緝凶之事,你還有何話要說!”寇衝冠看到這麼一個半大小廝也敢上來挑釁,馬上理直氣壯地頂了回去,順便更是阿諛了一下陰險的徐捕頭,將他那不知所謂的好漢排行榜從‘長興縣’升格成了‘湖州’。
“徐逍遙?你就是那個為了青樓女子爭風吃醋,告倒唐家少爺,後來又為了一對姐妹花滅了陳家莊滿門,甚至因為知縣得罪了你的禁臠孫寡婦,把個八品上司也拉下了馬,近日裏更是覬覦一個有夫之婦,所以連軍方也敢招惹的色中惡鬼、淫中傳說——徐逍遙嗎?”
鳴芝一氣將徐某人的輝煌戰績曆數了一遍,本是囂張的氣焰也是消去了不少,心中想著這麼一個心狠手辣的主,還是不要得罪地為好。
徐逍遙聽著對方如數家珍般說出的那段似是而非的曆史,心中也是有氣又驚,氣的是自己這麼一個為民請命的正麵形象怎麼淪落成這副猥瑣德行,至於驚的則是那小廝明明是一口如同宋慈一般的大宋官話,這豈非說自己的‘狼藉惡名’還傳到了京城不成?
鳴芝此言一出,眾人看著徐逍遙的眼神也有了幾分異樣的感覺,連近日來寡言少語、心情鬱鬱的尤未雪都有些忍俊不禁,寇衝冠雖然麵上激憤,心裏卻是樂開了花,終於有人敢站出來說出徐捕頭的邪惡之行了!
看著場中的氣氛有些詭異,徐逍遙握著拳頭咳嗽了一聲道:“清者自清、濁者自濁,徐某人的人品如何,日後自有公論。現在這店中出了人命大案才是當務之急,在場各位都是難以推脫嫌疑,所以還請報出名字籍貫,也好方便我提刑司察查案情。”
徐逍遙此言一出,也是掀起了小小的波瀾,那胡琴藝人莫莊筆首先開口質疑道:“這位是徐推司吧?某家乃是大宋良善百姓,也是此案親曆之人,對於協查案情自然是責無旁貸,但是大人說什麼‘推脫不了嫌疑’,豈不是將我等都看作殺人疑凶了嗎?某家雖然自承不是入流之人,卻也當不起這殺頭的罪名,還望大人給我等一個說法才是!”
莫莊筆此言一出,相士雲和嶽也是附和道:“這位兄台說得甚是,我等不過是路過此地的過客,和這小二往日無怨、近日無仇,怎麼可能會去害他的性命呢?”鳴芝雖然沒有說話,也是一個勁地點頭表達了他們主仆的意思。唯獨那麵容俊朗的年輕人無動於衷,冷眼旁觀著場中的一切,那四川口音的男子雖然麵有憂色,但應該也是以其同伴馬首是瞻,所以雖然嘴巴張了一張,卻是終究沒有說些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