瘦小的公差瞪了一眼大漢,沒好氣地道:“這件客房如此狹小,擺設家具也甚為粗陋,而且到處積滿了灰塵,打掃也是不怎麼勤快,明顯就是這客棧中最為低等的房間。武功高強之人放著住在上房內的商賈不偷,會來光顧這裏?而且你注意到了沒有,房間的窗戶都是從內閂住的,從上麵的灰塵看,已經是多日沒有打開,門閂同樣也沒有被破壞的痕跡,若真是飛賊,試問他要從哪裏進來?”
“這...”大漢很想作出反駁,一時卻也想不出合理的解釋。
瘦小的捕快繼續娓娓分析道:“現在是六月天氣,天氣甚為炎熱,晚上睡覺之時大多會打開窗戶透氣散熱,可是這兩人卻是從未開窗,顯然是身上攜帶了什麼貴重物品,所以小心謹慎,生怕此物見光惹來災禍。可是其中一人卻是生出了獨吞財物之心,便趁另外一人熟睡之機,將其殺害。然後趁夜攜寶潛逃,至於這血跡就是凶手搬動同伴屍體之時不甚留下的。”說到這裏,瘦小捕快向著大漢得意一笑,“怎麼樣,我的推理比你合情入理得多吧?”
一旁的小二聽完兩人的談話已是目瞪口呆,這幾人到底是何來曆,怎麼就能從房間裏說出這麼多道道來,和平日裏那些酒囊飯袋的捕快簡直是天壤之別。而且正如那瘦小捕快所說,住在這房間內的兩人確實是在遮掩什麼似的,從來都不讓店裏的夥計進他們的房間,平日裏的行蹤也是神出鬼沒,不過現在知道了既然是住店之人自己起了紛爭,那麼也就不關自己什麼事了。
正當小二以為塵埃落定之時,那個為首之人卻是搖了搖頭,淡淡道:“我看此事也未必是同室操戈。若真是有人見財起意,那麼盜走財物也就得了,為什麼要搬走另外一人的屍體呢?這豈不是對於潛逃大為不便嗎?另外你們兩個可有注意到桌上的那個碗?你們把那個碗拿起來聞聞。”
在小二眼中視為神捕的二人,順從地依次聞了聞那個瓷碗,瘦小那人抽了抽鼻子,不太肯定地道:“這個碗裏有股藥味,難道說其中一人身上有病?”
“沒錯,這就是一個藥碗。包袱裏麵除了衣物之外,還有一些草藥,似乎是黃蓮還有黃芩,我記得黃芩似乎是止血用的藥材。此外還有一點,雖然這房間之中到處都是灰塵密布,但是有一物卻是被擦拭地極為幹淨...”
“徐捕頭說的是這麵鏡子?”瘦小捕快其實心中早就注意到了這個疑點,隻是不能將其和此案聯係到一起,所以也就忽略了過去,當下他便來回看了看這麵光潔透亮的銅鏡,沉吟了片刻籲聲道:“還是想不出這和此案有什麼關係啊!”
那個被稱為徐捕頭之人臉上浮現出古怪的笑意,莫測高深道:“若是我所料不差,衝冠,很有可能你能省下今天的飯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