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搖了搖頭,推開他站起來向黑大漢的方向走過去。他被捆的像個粽子,以一個十分別扭的姿勢扭曲在地上,看上去他好像不舒服到了極點。他瞪著眼睛怒視著我,像是要把我生吞活剝了一般。我一點兒都不害怕他的目光,輕輕踹了他一腳,冷聲道:“你想怎麼辦?是想去懸崖邊來一次自由落體呢,還是想孤獨地待在這裏等死?”
黑大漢緊閉雙唇一動不動,仍用他那銳利的眼光直勾勾地盯著我。旁邊五官深邃,有點兒像新疆人的那位聽到我威脅的話後卻害怕起來,開始掙紮扭動,不停地叫道:“放了我們吧,我保證再也不找你們麻煩了,而且還會一路護送你們回去!”
張思遠笑道:“護送是萬萬不可的,萬一這兩人在途中使點壞,硬生生的把護送變為謀害了怎麼辦?”
我點點頭表示讚同,轉過頭不去望他求饒般的無比可憐的眼神,低聲對王霖朔道:“你覺得應該怎麼處置這兩人?”
王霖朔思索道:“放掉當然不妥當,但殺死或是放在這裏不管又未免太殘忍了……隻有這樣了。”
我見他的神情仿佛若有所思,忙抓住他催促道:“你想出什麼來了?”
他指了指那兩人腳上手上的麻繩:“用麻繩沿著懸崖壁放下去,他們順著繩爬下去後再用笑道切斷麻繩,能不能活下去就看各人造化了。”
我心道這倒也是個不錯的注意,不加猶豫便道:“就這麼辦。”
張思遠站在俘虜麵前,趾高氣揚地用帶點恩賜的語氣對他倆進行了好一番說教之後,觀察了一番他倆的表情才信誓旦旦地道:“我已經把他們說服了,現在我保證他們不會再反抗。現在就開始工作。”
我點點頭,對王霖朔和張思遠再三強調千萬要按住他們後,才小心地開始解綁。麻繩的長度遠遠超出我的意料,用起來竟還有些綽綽有餘。王震拿著匕首橫在五官深邃的那位的脖子上,拖著他一步一步把他向懸崖邊逼去。我的心跳的飛快,生怕出了什麼幺蛾子,惴惴不安地跟在兩人身後,兩隻手的手心裏都是冷汗。
但事情並不像我意想中的那麼糟,我提心吊膽地看著他沿著麻繩一點一點下降,壯碩的身軀變的越來越小。直到我再也看不清他小黑點般發抖的身體時,王震手起刀落,繩子飛速沿著穀底墜去。
我目不轉睛地向穀底望著,既沒看到什麼慘不忍睹的畫麵也沒聽到有什麼奇怪的聲音後才舒了一口氣,轉頭對王震道:“下一個。”
在給黑大漢解綁時,我的內心有些忐忑不安,甚至冒出過不解開他腿上的結,順著麻繩直接吊下去的念頭。但我還沒來得及仔細思考該怎麼辦時,他身上的結已經被張思遠打開了。
我深吸了一口氣,上前單臂環住他的脖子,用匕首在他脖子上淺淺地抹了刀後抵在上麵,另一隻手裏的小刀已經被完全打開,抵著他腎髒的位置。我壓著他的肩膀,一步一步地向懸崖邊上挪去。
黑大漢麵無表情,倒是出乎我意料的配合,粗重的呼吸聲不停地在我耳邊響起,竟沒有一絲反抗的動作。眼看著又走到了懸崖邊上,我暗暗地輕舒一口氣,低聲道:“哥們兒,下去吧……”
我的話還沒說完,身旁的黑大漢忽然猛地向後仰倒,一閃身滑出我的懷中,用他的左臂肘狠狠向我的鼻子砸去。此時的我精神已經有些放鬆,完全想象不到他會在最後的關頭來這麼一手。在極度的慌亂之中,我隻顧躲閃著他的重拳,一不小心一腳踩中懸崖邊上的苔蘚,腳下一滑,重心不穩,竟頭朝下衝著懸崖下栽去!
那一瞬間我的大腦一片空白,徒勞的伸手亂抓卻什麼也抓不住,四周的景色倒轉過來在我眼中放映,隱約聽得張思遠等人的呼喊在我頭頂上掠過。我絕望的心沉到了腳底,腦子裏亂七八糟,心道死相如此難看,摔成一灘肉泥,連屍體都沒法運回去……正在我心如死灰,怎麼掙紮都無濟於事的時候,卻覺得腳踝忽然一緊,像是被人猛地抓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