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如初虛扶了他一把,假意怒道:“晨冬,安安這樣,你也不管著點,越來越不像樣了。”
看了可憐巴巴向自己眨眼的妻子一眼,何晨冬笑道:“她也就在您和嶽父麵前才會如此,在我爹娘麵前表現得好得不得了,我娘現在都把她看得比我重多了。”
真是這樣才好,華如初心裏歎了口氣,示意一起往前走。
所以她才說不想生女兒嘛,嫁到別人家裏去做小媳婦哪是那麼好過的。
到得正院,三個兒子都在了。
大兒子從小就沉穩得不像個孩子,要不是看他的表現沒有異常,她都曾暗暗擔心他是不是也和他一樣是穿來的,好在不是,不然她就要別扭了。
二兒子聞希辰是到揚州的次年生的,虛歲十五歲,兄弟幾個裏最安靜的就是他,經常就看他拿著書在看,可他看書的速度常讓夫妻兩人頭疼,要說他是囫圇吞棗吧,隨便抽出一本書問他,他又都能背得出來,解釋一翻也沒問題,隻是他自己理解的那意思讓他們氣笑不得,偏還找不出反對的理由來。
誰讓這裏和天朝的古代一樣是沒有標點符號的呢,一句話千樣解釋,他要那麼認為除了早已做古的著書人誰又能說他錯?
現在就連皇家的藏書,除去一些不能給他看到的,其他的都看得差不多了,華如初覺得,離她頭疼的日子又要不遠了。
小兒子聞希宇比二兒子小兩歲,和他二哥相反,他最不愛的就是書,啟蒙時愣是將先生給氣走了。
要說他蠢吧,他又絕對不蠢,她去和他講條件,隻要他將字認全了,她就隨他去。
這下不得了,再請了個先生回來後他學得那叫一個快,直讓先生驚呼發現了神童。
可當認全了字,再要教他其他時,那小子眼巴巴的瞅著自己的娘親,一副等解脫的架勢。
看他確實是不愛這個,華如初也沒有勉強他,好歹不是文盲了,幹脆就隨了他去。
後來才發現這家夥文不行,武卻絕對行,上麵三個兄姐練武的天賦都沒有他高,現在雖說才十三歲,要論功夫,隻怕也隻有老大能和他拚一拚了。
聞佑曾有言,論功夫,希宇定能青出於藍。
華如初深以為然。
看到他們進來,屋裏三人都站了起來。
聞佑和華如初在上首坐了,秋謹在前麵放了四個蒲團。
四兄妹從大到小依次跪下,恭恭敬敬的磕頭行禮,“兒子(女兒)祝娘親身體安康,福壽綿綿。”
年年都會來上一回的,華如初現在也能淡定受禮了,“都起來,娘有你們就已經是福氣了。”
做為女婿的何晨冬不用跪拜,卻也極恭敬的深深彎下腰去,“晨冬祝嶽母事事順意。”
“有心了。”
受華如初不喜歡浮誇的影響,生日禮四兄妹準備都不華麗,甚至都算不上貴重,但件件都讓她覺得窩心。
舍不得將東西交給秋謹,華如初幹脆就自己拿著,掃了眼兒女,臉上全是幸福,“接下來我要說的事你們可能不愛聽,可是想要家宅安寧,就必須做到公平,娘知道你們感情好,可娘想你們感情更好,娘這些年是賺了許多銀子,可花出去的同樣多,所以這個暫時沒你們的份,娘要說的是有關於琳琅閣的。”
現在的琳琅閣早就不是單一的一個買賣了,華如初將手底下所有的買賣都並入了進去,並且開遍九州。
“琳琅閣分成四份……”
“娘,您和爹還這麼年輕,不用這麼早就……兒子向您保證,我們絕不會因為家財而生隙。”開口打斷話頭的是緊緊攢起眉頭的是聞希水,可見他有多不喜歡這個話題。
聞希宇忙附和,“是啊,娘,我們不會的,就是您全給哪個哥哥姐姐,我也不會有意見的。”
看女兒還要說,聞佑沉聲道:“先聽你們母親將話說完。”
“……是。”
華如初一點也不生氣,有這樣的兒女她也氣不起來,笑得越加柔和道:“娘現在做這些隻是希望你們心裏有個底,而不是要插手改變你們自己定下來的路,你們四兄妹裏,希水早就決定入仕,希宇你看到帳本就頭暈,希雨你是出嫁女,適合接管琳琅閣的隻有希辰,分成的四份裏,希水和希雨希宇各占兩成,剩下的四成裏三成歸希辰,另一成先放在我這,琳琅閣下麵的買賣,我會將護衛隊單獨分出去交給大舅,你們有沒有意見?”
四人皆搖頭,聞希水代表幾人表明態度,“這是娘您一手建立起來的家業,您要怎麼分我們都沒有意見。”
“那好,娘手裏的銀子到時也會分出一部分給你們外祖父那邊的表兄弟妹,別怪娘,就如你們兄妹感情好,娘和你們舅舅姨娘也是從小要好,娘不能因為有了你們就忘了他們。”
“娘,我們都懂。”
華如初看了一眼沉默的阿佑失笑,“突然有種自己是窮光蛋的感覺,阿佑,你的俸祿養得起我嗎?”
“當然。”
幾兄妹見慣了爹娘恩愛,也不覺得怎麼樣,何晨冬卻是實打實的羨慕,這樣的家庭,數遍南朝怕也隻尋得出這麼一個。
也隻有這樣的家人才能養出安安這樣的女子。
馬柏快步進來,“夫人,姑小姐來了。”
“這來得可夠早的,人到哪了?”將手裏的東西戀戀不舍的交到秋謹手裏,華如初問。
“剛進門,正往這裏來。”
“好,馬柏,今日你怕是要辛苦了。”
馬柏微一躬身,“我的份內事。”一頓,馬柏又道:“祝夫人身體安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