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光輕柔,繁星點點,吳易獨自坐在高高翹起的簷角之上,對月豪飲,一向酒量很好的他,居然也有了三分醉意,也許是一直緊繃的神經有了片刻的鬆懈,也許是心底壓抑著對蘇晴雪的思念趁機占據了他的心房,總之這一刻,他不再是冷靜、果斷的判官,而成了一個平凡的俗人。
大街之上的宴席還在繼續,王軍明顯已經喝高了,走路踉踉蹌蹌,連洞房都沒有找到,引起一陣嬉笑哄鬧,春桃實在是看不下去,強行把他給拽進去了。
有歡喜,有悲傷,有憤怒,有無奈,這或許才是真正的生活,為了追求那虛無縹緲的永生,而將自己變成一個沒有感情,沒有情緒,隻知道瘋狂修煉的癡人,摒棄七情六欲,斷絕滾滾紅塵,成為至高無上的存在,是無數修士孜孜不倦的目標,但是這一切對於吳易而言,卻沒有太大的意義。
如果條件允許,他跟希望和蘇晴雪一起好好經營他們的易學集團,把‘希望’藥劑推廣到全球,拯救更多被病魔折磨的普通人,而他依然可以做他的小保安,每天躲在監控室裏,跟一幫老狼討論那些白領麗人的衣著妝容,有賊心沒賊膽的評論一番,然後等著下班跟蘇晴雪一起回家,做一頓簡單的晚餐,帶著小火、紫菱出去溜達溜達,盡快的把‘小吳易’弄出來,帶著小家夥去感受這個新奇的世界。
有時候越是簡單的目標,越是難以實現,吳易現在的生活,似乎離他的夢想越來越遙遠了,但是隻要有一線希望,他就絕不會放棄,隻要還有一口氣在,無論天神宮是多麼的遙不可及,他還是要去把蘇晴雪帶回來,這個目標無論是清醒還是微醉,都無比的清晰,無比的明確。
“今天是你兄弟的大喜日子,怎麼你反倒躲在這裏偷閑起來了?”寒雪突然出現在吳易身邊,與他並排坐下,柔聲問道。
吳易抱著酒壇,看著那熙攘的人群,感慨道:“要是一切如舊,我或許還能跟他們喝個昏天黑地,可現在我的身份已經是寒家主事,他們對我除了感激之外,更多了幾分畏懼,有我在場,就不可能真的放得開,大喜的日子,我怎麼也得識相一點,不要煞了風景。”
“是啊,一切都變了,變得連我自己都不知道該如何去麵對了,你能讓我喝一口嗎?”寒雪被這番話觸動了,其實她自己跟吳易一樣,突然坐上家主的位置,明明熟悉的一切仿佛在瞬間變得陌生,再也感受不到之前那種單純的快樂,心裏有些煩悶,竟然盯上了吳易手裏的酒壇子。
吳易遞過去,囑咐道:“你確定嗎?這是好東西,要是你用元力逼出來,可就太糟踐了。”
“咳咳……咳咳咳……”寒雪端起來,學著吳易的樣子喝了一大口,辛辣的氣息竄進喉嚨,好像有一股烈火在熊熊燃燒,頓時嗆得劇烈咳嗽起來,白皙的俏臉瞬間變得嫣紅,月光之下,顯得分外嬌豔。
“哈哈……酒就要大口喝才過癮,感覺怎麼樣?”吳易被寒雪狼狽的樣子逗樂了,女孩子喝酒能有這麼豪爽的,還真找不出幾個,明顯就是之前從來沒有喝過。
“好像沒什麼感覺,我再喝一口試試。”寒雪回味了一下,似乎辛辣過後隱隱有一絲眩暈,非常的奇特,不過因為修士的體質要遠超常人,這種感覺非常的微弱,她覺得不過癮,直接抱著酒壇子喝了幾大口,最後竟然很不淑女的打了一個長長的酒嗝,女神形象蕩然無存,灑落的酒水浸濕了她的紗裙,胸前的無邊春色在月光下若隱若現,看的吳易心驚肉跳,趕緊把酒壇子搶了過來。
寒雪抹去嘴邊的酒漬,很是回味的說道:“現在有點感覺了,輕飄飄的,好像什麼煩惱都沒有了,沒想到酒是這麼好的東西,難怪那麼多人都要喝了,看來他們跟我們一樣,也是一肚子的煩心事。”
“你以後可不能碰了,酒精能夠麻痹神經,要是產生依賴,以後人就廢了。”吳易生怕她成了酒鬼,趕緊告誡道,這種依賴對於修士而言,原本是微不足道,可要是毫無克製,最終還是會釀成惡果。
“嗬嗬……你怎麼會出現兩個人影?能別晃來晃去嗎?”寒雪壓根都沒有聽進去,身子搖搖晃晃,有些坐立不穩,最夠幹脆雙臂環住了吳易的脖子,好讓自己能看的清楚。
俏臉酡紅,吐氣如蘭,寒雪一雙玉臂緊緊環住吳易的脖子,半個身子都靠在了他的胸前,醉眼朦朧,純真無邪,卻偏偏帶著一種奇異的魅惑之力,讓吳易的呼吸頓時有些急促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