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漫長的跋涉中我略略一盤算,頓時遍體生寒,如被人兜頭潑了盤冷水般,被猛烈的陽光一照竟有得瘧疾的感覺。我的時間所剩無幾,算上剛剛開始的今天,我隻有三天時間去找玉。如果這三天內找不到……那我肯定是沒法活著走出沙漠了,我總覺得我的胸口隱隱作痛,今早查看時發現那片皮膚又紅又腫。
這一路上我們緊趕慢趕,本以為八九天的時間很充裕,可以走一個來回,可現在來看,似乎都沒摸到沙漠腹地的麵紗。我也不知是該怪我的招怪體質還是怪一路上的離奇事件和不斷冒出的陰謀,鬱結堵塞在心口,隻能長歎一口氣,埋怨地問勝子:“你不是說三五天就能找到草藥嗎,怎麼現在我還沒看見影子?”
勝子攤攤手,一邊一瘸一拐地艱難前行一邊道:“我也沒想到沙漠裏會這麼不太平,這麼多我從沒聽說過的怪物冒出來。況且我也隻是聽說過,具體草藥在什麼位置我也不知道,隻能帶著你們去腹地找。”
張思遠望望四周道:“咱們現在應該早進入腹地了,是不是該每走一步就停下來挖一下土看看?”
勝子對他略帶嘲諷的話不置可否,自顧自的加快了腳步。我望著茫茫沙海,真不知怎麼辦才好,抱著一絲希望問路叔和胡三:“你們有沒有具體的方位?”
路叔麵露難色,搖搖頭:“這玩意極其難找,我隻見過一次它的照片,勝子和老四都說若底下長著這種草的話,地麵會有微小的凸起。”
我隻好壓抑住急切又惶恐不安的心,強裝鎮定邊走邊尋找。在某次短暫休息的時候,我湊過去緊張的問道:“你手腕有沒有異樣的感覺?”
他挽起袖子給我看,手腕上竟冒出無數個像是被蟲子咬了般的腫包,皮膚紅的像是要滴血一般,讓人看了不由得心頭一顫。我的心飛速下墜,摸著胸口的腫脹說不出話來。他望著我慘白的臉色和哆嗦的臉頰,擠出一個勉強的笑道:“一棵草而已,好找的很,咱們肯定是能活著走出去的。”
他雖說的是鼓勵的話,可我卻感覺不到信心。胡三的眼神並不堅定,語氣也有些猶豫遲疑,我不願再細想,勉強拍了拍他的肩,站起來兩步並做一步,拿出衝刺的勢頭,盡其所能加快腳步。
一路上的艱辛困苦自不必說,我被酷熱的氣候和高強度的行軍弄的頭暈眼花,甚至隱隱有些惡心反胃。我心道不好,要是把剛吃下肚的幹糧吐出來豈不是天大的浪費,轉過頭去找王霖朔要了解暑的藥,剛放到嘴裏還沒咽下去時,腳下不知絆到了什麼東西,猛地撲倒在地。這次我真是倒黴透頂,不僅被沙子迷了眼膝蓋劇痛,而且牙齒還狠狠給了舌頭一下,血腥味加上苦澀的藥味惡心的我五官皺在一起。
王震忙扶起我,笑道:“你怎麼總是無緣無故的摔跤——”話還沒說完,他的臉色忽地一變,語調也變的有些詫異,“這裏怎麼有具屍體?”
我低頭一看,不知何時黃沙裏竟伸出一隻慘白的腳,剛才我也許就是被這位仁兄絆了個嘴啃泥。一路走來見到的詭異事情太多了,一具屍體已經不能讓我們臉色慘白,嘴唇發抖。王震好奇地蹲下來,抓住腳拖出一個我從未見過的人來。
我還沒來得及細看,就聽到身後的胡三和路叔齊齊驚叫一聲,各從兩側擠上前。一個臉色發白頗為震驚,另一個臉色忽青忽白舉起手又放下。我和王霖朔對視一眼,心知這位恐怕又是珊瑚的重要人物。
王震正欲開口細問,卻被身後的一聲高分貝驚叫嚇了一跳。本膽怯的站在我們身後玩弄手指的勝子像顆炮彈般不顧一切的衝過去,手指著屍體已有些腐爛的臉龐失聲叫道:“他,他是考古隊的人!”
張思遠皺起眉頭,疑惑地道:“考古隊?”
勝子麵如金紙,身子像通了電般微微的顫抖。他好半天才擠出一句話來:“我哥哥為了做向導,跟著一隻考古隊進了沙漠。這個人我見過的,他是考古隊裏的一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