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8章 空歡喜一場(2 / 2)

也不知走了多長時間之後,我們再次休整——胡三和我的食物中毒的症狀仍沒有徹底恢複,我又跑了幾趟廁所肚子才不再作怪。我精疲力竭地躺在烈日之下,汗從臉頰上流下來,癢癢的。我出於對水的極度渴望,伸出舌頭來舔去汗滴,卻感覺舌尖更加鹹了。

我的嗓子裏又疼又幹,連說話聲音都變啞了,盯著在天空耀武揚威的太陽,真的產生了死在這裏的念頭。正當我在猶豫要不要對自己的排泄物下手時,忽見張思遠刷地站起來,眼睛一眨不眨地望著遠方。

我問他看到了什麼,他卻呆呆地隻顧盯著遠方。我掙紮著坐起來,眼前的奇景讓我大腦一片空白,忍不住驚呼一聲,指著它叫道:“這,這裏怎麼會有樓房?”

在我的視線盡頭,一座低矮的六層小樓靜靜地佇立在那裏。我立馬就想到了老九講過的沙漠深處的小樓,不由自主地叫道:“原來它沒有被拆掉!”

路叔和胡三對視一眼,皆邁著飛快的腳步匆匆趕去。我一路小跑才不至於被他倆落下,正當我氣喘籲籲汗如雨下時,忽見這兩人猛地停下腳步。胡三聲音顫抖地問道:“小樓哪去了?”

我大驚失色,連忙抬起頭來四處張望,但沒有一絲跡象顯示著這裏曾經存在過樓房。路叔揉著太陽穴,淒然笑道:“恐怕是我們出現幻覺了,又或者是海市蜃樓。”

張思遠泄了氣,挺直的脊背也彎了下去,他啞著嗓子道:“原來是幻境,真可笑……”他的話還沒說完語氣忽然一轉,“那兒地上怎麼閃著光?”

我定睛一看,原本出現樓房的黃沙處竟閃著和別時不同的柔光。我驚詫地和王霖朔對視一眼,他叫道:“不會又是幻覺吧?”

我一橫心,想就算是幻覺我也認了,不就是多走幾步嘛。我快步走過去,埋在黃沙裏數不清的碎玉在陽光的照射下閃著柔和的光芒,差點兒沒把我驚瞎。

路叔不知何時已經來到了我身邊,他望著這些在沙堆裏露出半個頭的,已經變成赤紅色,不知和黃沙們相處了多久的玉,驚異地道:“這裏怎麼會有這麼多碎玉,莫不是很久之前有一批貨栽在這裏?”

我低聲道:“你覺得會有人往沙漠最深處送貨嗎?”

他不答話,徑直蹲下發力拔出一塊殘玉。玉身已經變成赤紅色,裏麵微有些發黑,上麵布了些黴菌沙子和灰塵。路叔抓起自己衣角,仔細擦拭一遍後,這塊玉恢複了生機,顯出原有的色澤。別看它在太陽底下曬了這麼久,握在手裏仍有些寒意。

張思遠好奇地湊過來,念道:“1968.6,巴音郭楞出。”

我望著玉底部那一串蠅頭小字道:“它果然在這裏呆了很久了,是不是當時有人負責把它運往某個地方,卻在這裏遭遇不測,玉碎人亡?”

王霖朔咬著嘴唇,盯著殘破風化的玉凝神道:“但我記得巴音郭楞好像不產玉,以這塊玉的現在成色,可以聯想到它當年的輝煌。單看它的樣子,倒像是來自昆侖山的和田玉。”

張思遠疑惑道:“我記得昆侖山離這裏可不近,而且什麼人會把玉運進沙漠深處呢?”

王震不答話,走過去一連用力拔出好幾塊,一個一個地念道:“1968.7 ,塔裏木出。1968.12,塔克拉瑪幹沙漠出。奇怪,沙漠裏怎麼會產玉?”

一直滿臉凝重不答話的胡三忽地開口道:“這個出字就一定代表生產出嗎?若它代表著出土或是售出又該如何解釋?”

我望一眼麵色陰沉如同暴雨前的天空的胡三,又瞥一眼滿地的碎玉,隱約意識到這個場景的背後隱藏著一個不為人知的秘密。胡三掃一眼拔出來的那幾塊玉,咬牙沉聲道:“我好像窺探到總控製人的秘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