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嘴角扯出一個笑容,搖了搖頭,站起身來走到一邊去。我膽寒地望著她捉摸不透的背影,飛快的思索著脫身的方法。
張思遠喘著粗氣,費力的大喊道:“你們孩子的病治不好我也沒辦法,如果你們這麼忘恩負義的話,孩子早晚得完蛋在你們手裏!”
村民們像是沒聽到他的話般,依舊死死的壓著他,臉上的表情還是那麼麻木。我望著這群剛才還兩眼通紅,現在卻神情麻木的村民們,忽然冒出個念頭:這群人莫不是老九控製的傀儡?要不怎麼會在這麼短的時間內情緒變化這麼大。
精壯漢子對老九點了下頭,她立刻會意,走到一邊去把滿臉鼻涕眼淚的妞妞拉到院外。妞妞有著些許的掙紮,她深深的望了我們一眼,眼睛裏飽含著不屬於十歲孩子的無奈。老九板著臉,一句話不說,隻是一個勁的向外麵拉她。
妞妞的眼神實在令我心驚膽戰,我預感到如果我再不說點什麼拖延時間的話,也許項上人頭就要保不住了。我大腦飛快的運轉,為了保命什麼也不顧了,大叫道:“等一等!剛才在混戰中那個老農竟然舉起妞妞擋在身前,多虧我反應快,才沒讓鐵鍬傷到她。玉和孩子的事情我實在是出於無奈,但我的確不願傷害任何一個孩子!”
此話一出,那三人也連聲跟著附和。張思遠搖動三寸不爛之舌,又是營造我們對孩子的憐憫之心,又是極力為我們辯解。他口吐蓮花,說的天花亂墜,可是老九臉色卻一如既往的難看,表情沒有一丁點鬆動。
王震叫道:“你們要什麼?我出去之後給你們錢還不行嗎?”
精壯漢子皺起眉,不耐煩的指指門外,示意她趕緊把妞妞拉出去,同時摸了摸別在腰裏的匕首。我眼睜睜的看著那個小小的身影消失在院門外,精壯漢子獰笑著向我走過來,拔出匕首道:“先從你開始,滿嘴謊言還背負著我兒子的命的人不值得留。”
我頭皮發麻,使出全身的力氣掙紮大喊大叫,但無論我怎麼掙紮,背上卻始終有著三四股力道重重壓著我。我感覺到匕首尖已經抵到了我後脖子處,痛楚和涼意一並傳來。我望著極力掙紮,慌得不知該怎麼辦的那三個人,長歎道:“真的想不到會因為這種荒誕不經的事情死在這裏,咱們下一世再見吧。”
話還沒說話,我的鼻子酸的好像被塞了個檸檬般,眼淚控製不住的流了下來。我仍想試著反擊,但被壓在地上絲毫動彈不得,根本夠不到精壯漢子的一絲一毫,視野裏隻有他那雙滿是泥土的髒兮兮的鞋子。
我的眼淚砸在了黃土上,螞蟻從濕潤的土地上緩緩爬過。我不忍看到自己這麼窩囊的樣子,閉上了眼睛等待自己的動脈被割開,卻聽到不遠處傳來一聲巨響。
我被這聲響嚇了一跳,還沒來得及睜開眼,卻感覺一股勁風從我臉頰邊撩過,緊接著脖頸間涼涼的感覺消失了,背上的壓迫感也小了許多。
我大喜,猛喝一聲掀翻他們跳起來,看到胡三一臉殺氣,把精壯漢子按在地上,手中的匕首離他的眼珠子隻有零點零一公分。他緊閉著眼,身子微微顫抖,一句話也說不出來。村民們躲在一邊,雖想上前營救,但卻被胡三的氣勢所嚇倒。
我又驚又喜,叫道:“你怎麼來了?”
胡三理都不理我,聲音冷的像是十二月的井水:“隻要你們敢前進一步,你們村長的眼珠子就報廢了。”
張思遠在一旁大叫道:“誰要是再壓著你張爺爺,那他的眼珠也會在幾秒鍾後報廢!你們怎麼還不起來?可別後悔……”
我看著他的慫樣頗為好笑,趁著坐在他身上的村民看向胡三的空檔,抓住他的手臂猛地把他拽下去。張思遠大罵一聲,奮力掙紮著站起來,一腳踹翻撲上來的村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