憑著意誌艱難地支撐過一段路途後,眼前的景色突然變了。眼前的樹木突然變的又高又大,樹葉也又密又長。這些樹緊緊地擠在一起,葉子疊著葉子,樹枝靠著樹幹,樹下還生長著許多我叫不上名字來的半人多高的雜草。
王震很是好奇,從李清靈手裏接過槍去緊緊握在手裏,小心翼翼的向前踏了幾步,撥開雜草和樹葉後,他猛地爆了句英文出來,姿勢頗為僵硬的呆立在那裏。
我們都被他嚇了一跳,但看他沒做出任何的防禦動作,也沒轉頭大喊快跑,不由得稍稍安心了一點,張思遠忐忑的發問:“怎……怎麼了?”
王震也不理會張思遠,愣了半晌才轉過頭來,對我們驚道:“難道我們來到了東非?”
我愣了一秒,心道怎麼開始說胡話了?張思遠急躁起來,踩著雜草就衝了上去,他看到眼前的景象後一句粗口衝口而出,喃喃地驚道:“東非大裂穀!”
我幾步踏到兩人身邊,竟幾乎不敢相信自己眼見的景象,深吸了一口氣才讓自己的語氣不過度浮誇,驚訝道:“這裏怎麼會出現這種地貌?”
眼前是一道幽深,黑暗,讓人眼眶都瞪裂了卻也望不到底的裂縫。我伸長脖子向兩邊極目眺望,卻也望不到它的盡頭。這道深不見底的裂縫把無邊無際的原始叢林分割成兩半,那一邊霧靄彌漫,無窮無盡的綠色隱在霧裏看不到它們的全貌。我不禁猜測對麵的濃霧裏躲著一個麵無表情的人在直勾勾的盯著我們。
我彎腰向下望去不由得有些頭暈目眩,叢林的傷口歪歪扭扭,怪模怪樣,既狹窄又細長。裂縫的寬度最多隻能容納三個成年人並肩站立,而它的深處卻根本無法目測,漆黑的像是怪獸的巨口,似乎跳進去之後就會被永遠地吞沒。
王霖朔定了定緩過神來,連退了好幾步才道:“你們不會真的以為東非大裂穀就長這個樣子吧?”
張思遠充滿敬畏的搖搖頭:“我沒去過東非大裂穀,但我覺得兩者皆是自然的傑作,我現在真想憑空變出一部相機來。”
王霖朔補充道:“東非大裂穀和這個完全不一樣,它比眼前這個大了不知道多少倍。而且東非大裂穀的穀底有很多湖泊,也不像眼前的這個看起來異常深邃陰森,生機全無。它的穀底有許多動植物生存,甚至還有火山和森林。”
張思遠道:“Get了新姿勢,老王我以前真沒發現你竟然懂的這麼多,簡直是行走的百科全書。”
我不屑道:“Naive,隻知道這些哪能算得上是百科全書。”
王霖朔衝我笑道:“那你倒是背點兒我不知道的知識給我聽啊?”
我懶得去理他,衝他翻了個白眼,問王震道:“現在就地休息怎麼樣?”
王震低著頭在叢林裏走來走去,說話時斷時續,一聽就知道他在專注於別的事情:“再等會兒吧……你們都過來幫我找找,我覺得附近可能有水源地。”
一聽到水這個字,幹渴發癢的喉嚨瞬間發作起來,隻覺得整個人都要冒煙了,再看不到水的話就要變成一具幹屍躺倒在叢林裏。所有人都向著王震的方向奔去,他對我們解釋道:“這裏的泥土明顯比剛才我們見過的那些要濕潤一些,而且這裏的蟲子和小動物身上無一不帶著水跡。”
他隨手折下身邊一株在我眼裏毫無特殊之處的綠草:“我在這裏看到這個後馬上確認了兩件事:一、我們現在肯定還在山上,因為菖蒲隻在海拔1500-1750的環境裏才能生存。二、附近肯定有水源地,因為它隻長於水邊。”
我歎道:“你們一個個都很厲害啊,難不成來之前做過功課?”
王震和王霖朔相視一笑,竟然在半空中擊了個掌。王震得意道:“常識常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