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伸出手去:“我保證。”
王震和他象征性的握了兩下,擠出一個有些尷尬的笑,招呼我們繼續向前邁開步伐。
越向前走,空氣中濕潤的泥土味越大,隱隱能感覺到山洞裏的空氣流動起來,凝滯的沉悶燥熱也消去了不少,所有人的精神皆為一振,腳步明顯加快了許多。我的心不安的躁動起來,心裏又急切又激動,冒出一股衝動想撒開腿不顧一切的狂奔起來。
轉過幾個彎,又爬過一段坡之後,呈現在我們麵前的是一條幽長又筆直的通道。帶著雨後特有的味道的山風柔和的撲在我臉上,我甚至隱約聽到了啁啾的鳥鳴聲。我心跳的比任何時候都要快,腳下的速度快到幾乎要飛起來。
我抬起頭應付著張思遠喋喋不休的感慨,眼睛卻突然被光晃了一下,我抱怨著揉著眼睛放慢腳步向通道盡頭看去,頓時呆在原地,大腦一片空白。
通道的盡頭閃著我無比熟悉卻又有些陌生的金色光芒,看上去和煦又溫暖。我木呆呆的愣在原地,心裏在無聲地狂叫著:陽光!
張思遠激動地語無倫次,怪叫了一聲張開雙臂直直衝了過去。我的眼睛還沒習慣突如其來的強光,隻覺得又酸又澀,眼淚也湧了出來。王霖朔嘲笑我道:“重獲光明是不是很激動啊?你看你現在就淚流滿麵了,等到沐浴在陽光下的時候難道要跪下擁抱太陽麼?”
我錘了他一拳道:“一會兒你要是被陽光刺的睜不開眼的時候別怪我嘲諷你。”
王霖朔嘿嘿一笑,王震道:“你倆現在還有心情廢話,張思遠都已經放飛自我擁抱大自然了。”
我在洞口眯著眼睛站了一會,等到眼睛適應了陽光才踏出去。看著眼前潮濕的土地,帶著水滴的花花草草,地上鑽出的蚯蚓這些平時常見的事物,我第一次生出了想把它們擁在懷中的想法。
張思遠仰天大笑起來:“老子也算是死裏逃生的人了,以後說起來我也是個有故事的男同學。”
我唱道:“愛上一匹野馬,可我的頭上全是草原。這讓你感到絕望,張先生。”
張思遠不屑道:“什麼愛上不愛上的,現在我的心情是‘沒有什麼能夠阻擋,我對自然的向往。’”
我還想繼續和他扯皮,卻被王霖朔沒頭沒腦的一句話打斷了:“我怎麼覺得這裏很不對勁?”
我抬頭看看四周參天的大樹,覺得除了比之前我看到的那些粗壯點高點別的也沒什麼特別的啊。再低頭看看地麵,泥土依舊很潮濕,小蟲子非常的多,不過地麵倒是比之前的平坦許多,幾乎一馬平川——等等,我們不是在山上嗎,怎麼這裏卻平坦的像是華北平原?
我臉上的表情一下子變得很奇怪,疑惑的望著王霖朔想聽他的解釋。王震和張思遠卻還幹瞪著眼,一臉迷茫的看著我們。
我嘖了一聲把我的發現大概的解釋了一遍,王震一臉懷疑,四處打量著道:“怎麼可能……從這裏鑽出來後我們肯定還在山上。”
我歎氣道:“你倆去四處轉一轉看一看回來再發表結論也不遲。”
把他倆支走之後,王霖朔趕緊對我道:“咱倆去把發現的這個問題告訴黑衣人,他那裏有海拔高度計,我想借過來看看所處地的海拔。黑衣人對王震和張思遠應該沒什麼好臉色,咱倆畢竟沒有和他正麵杠過,可以試著商量一下。”
我點了點頭,看向另一邊坐在倒在地上的樹幹上的三人,和他走過去。和黑衣人眼光相接不免有些尷尬,所幸王霖朔先開口道:“四叔,我想找你借個東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