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衣人轉頭看了一眼她倆的樣子,歎了口氣道:“原地休息。”
我早就想聽到這一句了,話一出口就迫不及待地掏出塑料紙坐了下來。蘇蕾和李清靈湊在一邊,靠在對方的肩膀上,整個人都耷拉下來,顯然已經是累到了極點。
我看著她們,心裏再一次生出不滿的念頭,把這兩個弱女子叫過來根本就是拖累我們嘛。搞不好到時候還得一人扛著一個上山。我揉著酸痛的腿,看向一邊呆坐著的黑衣人,心裏頓時升了一股疑惑。
他昨晚傷的那麼重,按理說今天他連床都下不了,怎麼現在反倒是隊伍裏體力最好的一個?我回想起他一路上臉上輕鬆的神情,輕快靈敏的步伐,心中不由冒出一堆問號。
我湊到王霖朔身邊把我的疑問全盤托出,他先瞥了一眼黑衣人,再看了眼一邊閑聊的王震和張思遠,這才壓低聲音道:“我已經觀察了他一路了,但什麼都沒發現,反而覺得這個人更加的捉摸不透。我也想不到法子去試探他,無論對他做什麼事情,都會加深雙方間的不信任感。”
我表情凝重的點點頭,謹慎了看了眼黑衣人,更加覺得他整個人像是隱在黑暗中,隻露出一個破綻來勾你上鉤。
王霖朔一邊把玩著從地下撿起的一塊石頭,裝作石頭對指指點點的樣子小聲的道:“關於他的事情暫時不要告訴思遠和王震。本來他倆對黑衣人就沒什麼好感,如果告訴他們的話,會加深這個團隊之間的不信任感,容易在關鍵時刻撕逼。”
我哦了一聲,心道老王真是深得前輩的雞湯真傳,講起事情來都一套一套的,竟有點教科書的味道。
王震是我們幾個中間體力最好的,這一點從他那一身腱子肉上就能看出來。他揉了幾下小腿肚,深吸一口氣站起來,拽了一把癱在樹幹上的張思遠,催促道:“走不走?”
張思遠明顯懶得可以,歎了口氣找借口道:“那邊的妹子們還沒歇好呢,走什麼走,沒聽過要照顧女士嗎?”
他的話音還沒落地,陳霓就一臉堅毅的站起來,對大家道:“我們最好現在趕緊走,要不等到了下午的時候,山頂會更涼的,我們非得生病不可。”
王震向著張思遠攤了攤手,意思是這句話可不是我說的。張思遠唉聲歎氣,扶著樹幹站了起來。我和王霖朔在一旁看著他竊笑,我擠兌他道:“思遠啊,你回去可得多鍛煉下了,你看看你這體力……”
張思遠向我瞪了一眼,王震在一邊哈哈大笑。但我在匆匆的趕路中,腦子裏卻突然跳出一個問題。我來不及細想,開口便問道:“怎麼路叔當時爬這座山的時候就沒像咱們這樣累,而且甚至他們還極為輕鬆。”
黑衣人淡淡的聲音從前麵飄來:“他們爬的不是歐店關山,帶路人帶錯了地方,他們爬的是歐店關山旁邊的一座不知名的小山。”
越往山上爬,霧氣越濃,同時山坡也更為陡峭,我們不得不手抓腳蹬才能前進.林子裏的能見度越來越低,空氣裏充滿了水霧,我甚至覺得有些頭暈眼花。
其他幾人也都有同樣的不適感,正當我躊躇著,打算要不要提議休息一下的時候,卻看到前方陳霓和李清靈的身影一下子消失不見了。
我大驚,匆匆跑過去,發現兩人暈倒在地,嘴唇發青,牙關緊閉。我掰開她們的嘴看了看,牙齦竟變成了黑紫色。
我們隻以為她們是體力過度透支引起的暈倒,根本沒往別的方麵考慮。體力最好的王震和黑衣人分別背起她倆,一行五人艱難地緩緩前進。
我的手上已經滿是傷痕,膝蓋估計也是又青又腫。我忍著疼痛,歎了口氣,緩緩向上爬去。我向前邁出了一大步,想避免傷害那隻緩緩爬過的大蜘蛛,卻感覺右腳下有絲不對勁傳來,還沒反應過來,整個人就直直地向下墜落下去,濕潤的泥土夾帶著小蟲子像潮水般向我肆虐而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