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1 三家爭婚(1 / 3)

滿腔歡喜化為冰雪,李商義頓感失望。

那仆人見他臉色微沉,又勸道:“小夥子,請回吧,姚老爺要招待貴賓,他肯定不會見你的。”

李商義猶豫道:“我……我是姚……”他想說是姚小姐請他來的,可眾目睽睽之下如何說得出口?情急之下突然說道:“我是姚老爺的客人,姚老爺請的貴賓就是我。”

“是你?!”眾位仆人難以置信,片刻過後又哈哈大笑,一個個前仰後合。“別吹了,牛都讓你吹爆了!”“開什麼玩笑?”“哈哈哈,你不會是縣太爺吧?”……

什麼,難道姚老爺所請貴客就是羅縣令?李商義心頭一驚,當下又開口道:“你們別不相信啊,縣太爺一會兒就到,我是替他打前站的。”

那個仆人收斂笑容,正色道:“別胡說了,一個窮砍柴的,就是給縣太爺提鞋拎夜壺也輪不到你啊!”

話語無形,卻同巴掌一樣厲害,李商義立刻滿麵通紅。他想:難道在別人眼中,自己就這樣沒價值嗎?

一股熱血仿佛冷箭,“嗖”一下射向腦門,李商義懵了,仆人們在他眼前就好像一群魔鬼,獰笑不已,直欲吃人……

李商義猛然轉身,羞憤交加地向旁邊跑去。身後,一陣更刺耳的笑聲追趕著他。

終於,他累了,扶樹而立,氣喘籲籲,臉上的淚珠也隨著身體而顫抖。

仆人們尚且如此,那閃寧她爹還用說嗎?自己一個砍柴為生的窮小子,沒有顯赫的家世,沒有巨額的財富,能夠贏得眾人對婚事的讚同嗎?

閃寧昨晚通知我來求親,是她自己的主意還是她爹的決定?如果是她爹的決定,那自己如此逃離不是事與願違嗎?如果是她自己的主意,是不是就證明她爹不同意?

她爹請縣太爺,什麼事?……

思緒紛飛,攪得李商義難受異常。“咣!咣!咣!”驀地裏一陣鑼響從遠處傳來,把他紛亂的思緒全部撫平。誰?是不是縣太爺到了?

踮腳尖,抬眼望,一隊人馬浩浩蕩蕩的正向姚府趕去,不是縣太爺卻又是誰?

哼,我倒要看看他縣太爺是不是三頭六臂?李商義打定主意跟了過去。

縣太爺肯定不是三頭六臂,相反他還比常人少了一臂――左邊袖管空空蕩蕩。雖然少了一臂,可他受到的熱情款待卻非常人可比。李商義遠遠看到,他下轎時仆人們的笑容更加燦爛,點頭哈腰也更加頻繁。

到底是當官的,和老百姓就是不一樣。李商義隻能在姚府外連連歎氣,突然想到此行的目的,便又轉到他昨晚唱山歌的地方。這裏距繡樓很近,可是隔著院牆。

“哎,窗戶緊閉打不開,

妹子的心思最難猜,

有意沒意請回個話,

別叫阿哥瞎等待。”

歌聲剛落,窗戶“吱呀”一下雙扇打開,姚閃寧那張美玉映彩霞般的臉龐露了出來。李商義還沒說話,就見姚閃寧指指前院又指指自己,然後衝他擺了擺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是說自己不行嗎?李商義大惑不解,忐忑不安。

“寧寧,你在幹什麼?剛才是不是有人在外麵唱歌?”一個婦人的聲音。

姚閃寧急忙轉身,答道:“娘,不是的,有隻小鳥在叫喚,我把它攆走。”又回過身來指指天空,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圓,接著又指指樓下,最後“啪”一下把窗戶關上。

什麼意思?難道是她爹娘不答應嗎?李商義驟然感到悲苦異常,不由得長歎一聲。

腳步沉重,心事更沉重。李商義垂頭喪氣趕往自己的棲身小棚,遠遠的,他聽到了小馬駒興奮的嘶鳴。是啊,自己現在無親無故,無依無靠,隻有這隻小馬駒和自己最親密了。

小馬駒來到他的身邊,親昵地舔他的手。李商義猛然發現,小馬駒已經不小了,體格修長健美,雙眼清澈明亮。“小馬駒啊小馬駒,你……”他想向小馬駒訴苦,淚水卻搶先流了出來。

一聲長嘶,意氣風發,小馬駒凝望著李商義,好像是鼓勵他。

李商義心頭一震:是啊,為了能與三娘相聚,遭受點挫折又算得了什麼?如果就此放棄,那才是真正的懦夫。

他拍拍馬背,覺得自己堅強了許多,長高了許多。

寧寧指指天空,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圓,接著又指指樓下,這是什麼意思?難道她有什麼話不便明講?在小馬駒的陪伴下,李商義苦思冥想,突然他大叫一聲,興奮地跳了起來。

小馬駒後退一步,吃驚地望著他。他卻上前抱住馬脖子,高興地叫道:“我明白了,我明白了!”

李商義無意中醒悟,姚閃寧指指天空,雙手在胸前劃了一個圓,這表示有月亮的晚上;她又指指樓下,是告訴李商義在此等候;這三個動作合在一起就是說晚上老地方見。

寧寧要見他,這是世上最令他興奮的事情!

天還未黑,李商義就早早來到老地方,遙望繡樓,隻盼窗開。

窗子終於開了,現出一條熟悉的影子,可不知何故,李商義總覺得那影子有些異常。怎麼了,難道寧寧出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