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有一天,微生飛白一如既往的和沉子軒在院子內拚酒,你一壇我一壇觥籌交錯不知多少回合,然後微生飛白突然感覺眼前金光閃閃,星辰圍繞,不等自己發出“這怎麼這麼像自己第一次偷酒喝最後喝的淩然大醉時候那種感覺”的感慨,眼皮一重,癱倒在石桌上。
第二日,微生飛白從頭痛欲裂中自石桌上悠然醒轉,猛然發現每次都應該是醉倒後待自己獨飲滿足後叫來家丁拖走的沉子軒正無事一人坐在自己對麵嘴角帶著些勝利的笑容盯著自己,才不得不承認,酒道一途,長江後浪推前浪,他這前浪被沉子軒的後浪直接推癱在了石桌上。
雖然心中不甘沉子軒一毛頭小孩居然在自己最引以得意的酒量上超越自己,但更多的,微生飛白是滿腔的興奮,終於找到個誌同道合的酒友,能與自己一較高低,作為一名好酒如命的酒癮君子,微生飛白果斷放棄了之前‘眾人皆醉我獨醒’的獨孤求敗境界,開始正兒八經的和沉子軒拚酒,然後在醉倒之前大吹特吹自己那些‘光榮史’,最後一臉滿足的癱倒在石桌上。
二人關係也開始由剛開始微生飛白莫名出現沉子軒充當救世主的交集到一起醉生夢死三個月後的‘兄弟關係——源於某日微生飛白喝醉後例行公事般開始吹噓自己的修為如何超凡入聖,並且自喻為天下第一高手後,沉子軒一臉崇拜的望著他“飛白兄這般厲害,小弟無限崇拜,不知小弟有沒有這個榮幸成為飛白兄的異姓兄弟,這樣,我就可以光明正大的在以後日子惹事之後報上大哥的名號,想必以飛白大哥的絕世修為,定能那些小雜魚聞名而驚嚇不已,屁股尿流,我也就能安心的繼續陪大哥喝酒了”
微生飛白一聽此話,差點沒當場被吹捧的直想翩翩起舞。然後未做多想,大手一揮,口齒不清卻依舊豪邁無比的說道“沉小弟不必。。。不必。。。害怕。以後若是有不長眼的。。。小,,,小毛賊敢對你不敬,隻管報上大。。。。大。。。。哥,,的名號,如果還有人敢欺負於你,大。。。大哥。。一定。。。幫你。。。出頭。你。。。。放心。。。就是”
沉子軒一聽這話,立即拱手朝微生飛白深鞠一躬,大聲道“小弟拜見大哥”
微生飛白被這聲大哥喊的飄飄然,手一抬表示道“好小弟,從今以後,我又多了一個弟弟了”然後猛然抓起桌上的酒壇,大嘴一張,仰頭就往嘴裏灌去,‘咕嚕咕嚕’幾聲後一下子就見了底。
隨後,微生飛白拎著空壇足足站在原地半響,正當沉子軒以為微生飛白已經原地入定準備獨自離開之時,突然,微生飛白把手中空壇重重往地上一摔,然後不知從何處抽出一柄三尺青峰劍,開始在院子內飛舞起來,同時口中大聲朗誦道:
“千裏殺一人,事後衣拂去。
悠悠天地間,無人可共勉。
獨飲杯中物,誰知心中苦。
同是一輪月,陰錯卻陽差。
身在心已死,隻願待輪回。
今日共君飲,卻浮一大白。
淒淒複淒淒,怎能是盡頭。
今生係弟身,願為天下屠。”
沉子軒當時就眼角一動,看著舞完劍後醉意上頭已經癱倒在地上的微生飛白,一絲慚愧掛上臉龐,隨即又立刻舒展開來,然後晃了晃也有些恍惚的腦袋,移動步伐,卻沒有如同往常般自顧離去,而是上前把微生飛白扶起,送至屋內床上,脫去其靴子,蓋好被子,然後才輕輕合上門離開。
他卻不知。
屋內,本應死死沉睡的微生飛白,卻陡然睜開雙目,絲毫沒有一點醉意,怔怔的看著床簾,似乎在回憶著什麼。
一會,麵露歡快表情,似某種情懷讓他不由得好像從心底笑了出來;
一會,麵部呈現出扭曲表情,似陷入了極度痛苦之中;
一會,麵上改為茫然表情,似來到了一處從未涉及的地方那種無可言語的陌生;
終於,一切塵埃落定,在最後麵部表情成為一種堅毅時,他緩緩的閉上雙眼,沉睡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