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張,你在這兒看著,今晚咱們再審他,不信他不認!”
說著王科長走出了審訊室,小張也跟著走了出來,“科長,科長,你等等。”小張在後麵喊著姓王的。
“怎麼?”
“科長,咱們這樣做要是出了什麼事,局長問起來可不好回答啊。”
“那就不讓他出事,局長也想治治這小子,不然他也不會落在我手裏。”
“話是這麼說沒錯,但是畢竟沒有局長的授意啊,真要有個好歹,局長一翻臉,這責任還得你兜著。”小張這可是真話,他跟了科長3年了,秦檜還有仨朋友呢,何況這個科長。
“我明白,你放心一晚上出不了什麼事,再說隻要他忍不住認了罪,那這水就更混了,到時候咱們還可以跑到局長那邀功去,他忙得焦頭爛額,就沒時間追查了。
江浪就被扔在那個審訊室,無人過問,漆黑的屋子,鎖著門,江浪坐在那把椅子上,身上滴著水,凍得瑟瑟發抖,嘴唇子都直哆嗦。他咬著牙盯著那扇門,覺得自己就像是為了祖國的未來不惜奉獻自己生命的革命先烈,一股自豪感由心頭而起彌漫全身。那扇門沒有人進來,一直都沒有,索性脫了個淨光,由**到外衣,一件一件擰著水,每件都至少擰了三遍,估計再擰下去就要破了,有不甘,有疑問,有憤怒,對更多的是憤怒,非常多的憤怒。江浪用盡全力擰著最後那件外套,還好銀行卡和u盤應該沒什麼大事,還有那顆炸彈被江浪裝在有幹燥劑的塑料袋裏也無大礙。
在那四個土匪那兒,還有個睡的地方,一日兩餐也勉強填飽肚子,盡管他們很凶,盡管他們動不動就掏出槍來,但江浪還能接受,因為他們是土匪,是強盜,壞人本來就應該是這個樣子,還因為江浪知道土匪們需要自己,所以土匪跟自己也要講道理;可是現在在公安局,什麼都沒有,還要被“洗澡”,自己還是受害者,來這裏同樣是因為警察需要自己,可是卻沒人講道理,無處伸冤,默默忍受。江浪一直認為這就是局長的主意,他怕萬一錯信了自己會吃虧,所以讓這個科長出麵對付自己,而他便躲了起來,等到時候再從地底下鑽出來說聲抱歉,推推責任,這事兒也就隻能作罷。
那麼這個啞巴虧自己是吃定了,這就是人民的守護者,你們守護了銀行,守護了國家,誰來守護我!想到這兒江浪抖了抖手中的褲子,似乎是應該大吼大叫兩聲,罵幾句祖宗,來舒緩一下心情的時候,但是江浪笑了,笑得有些詭異,有些淒涼,而更多的是開心,對,就是開心,笑過後他拿起桌子上那個包裹著炸彈的塑料袋,用手擦了擦水珠,揣進衣服兜裏。
夜是漫長的,冰冷的,尤其是江浪的身上,那潮濕的衣褲伴隨著漆黑的夜,幾乎就要把他吞噬掉。江浪依偎在角落裏,他沒有表,手機又被拿走了,除了黑暗什麼也不知道,他累了希望睡一覺這一切便會過去,但寒冷一次次打斷他的睡意,迫使他清醒。俯臥撐,當這個詞閃過江浪腦袋的時候,他已經開始付出了行動,每組十個,繞屋子走兩圈,再做下一組……,如此反複,大約做了十幾組,江浪暖和了起來,可同時手臂開始酸疼,老了,每組做十個還能這樣,渾身不自在。可他不能停下來,現在停下來隻會更冷,於是他從地上爬起來,趴在了牆上,還是十個一組,這樣能省不少勁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