寧靜的湖畔總能讓人生出無限的遐想,關於過去,或是關於未來。
“傲兒,我們該回去了,你身子不好,雖然今年暖秋,但你長時間待在這裏,還是會著涼的。”年近花甲的一位老嫗,立在一位黃衣少女的身旁,略顯緊張的搓著衣角,緩聲勸道。
可是眼前的黃衣少女似乎並不為所動,仍舊一個人呆呆地望著遠處磷光閃閃的湖麵,一字不發。許久,這位被喚傲兒的少女輕輕的歎了口氣,緩緩起立,轉過身來:
“年婆婆,為什麼世叔要送二哥遠去雲際城,還說什麼是為了二哥的成長鍛煉。可是……”黃衣女子突然拂袖輕掩俏麵,猛的背過身去,再次開口時,竟隱隱似有凝噎,“可是,誰不知道世叔是因為我才作此決定的。”
“傲兒,……”聞言至此,茶色素衣的年姓婆婆,一時間也不知該如何是好,隻能一聲歎息。
“年婆婆你不用勸我,也不用替世叔解釋,我其實……”黃衣女子摸了摸手腕上的翠色鈴鐺,若有所失的愁容竟有些緋紅,迷離間仿佛瞅見料峭春寒中的一抹桃色,恬淡醉人,“我並不是……,我隻是有些想念二哥在我身邊的感覺,其他的我真沒有多想,也從來都不曾,亦不敢想。”
“放兒對你好理所應當,因為他是你二哥,不管你們今生幾許,他都將義無反顧,無所退讓,因為這是他的責任,也是他作為兄長的義務。”不知為什麼,當提到“兄長”二字時,這位婆婆竟將語調憑空拉高了幾分,雖然聲音不大,但是當“兄長”二字出口時,她還是明顯感到麵前纖腰弱柳的女子,整個人微微一顫。
“是啊,兄長,可是整個闊星城又有誰不知道,我並不是世叔親生。這‘兄長’二字於我,該有幾分重量,我心知肚明。”抹去粉靨邊掛著的一滴淚珠,黃衣女子再次轉過身來,將左手交於年姓老婦扶撐後,輕聲婉轉,“婆婆,我有些累了,咱們回去吧。”正當二人準備起步上轎時,隻聽的“撲通”一聲巨響從湖岸下方不遠處傳來,還未等黃衣女子二人反應過來,一聲殺豬似的尖叫隨即響徹湖岸:
“救命啊!!!”
“年婆婆,那邊怕是出了什麼事了,咱們過去看看吧,”眼見年婆婆有些猶豫,黃衣女子突然雙手拽住年姓老嫗的衣角,緊抿嘴唇,飛起兩朵淺淺的酒窩,似嗔似求,“我單是去看看而已,絕對不會再像以前那樣,不分輕重,恣意胡鬧,給世叔還有婆婆您添麻煩了。”
“也罷,近來諸事都惹你心緒難寧,難得有這麼一件事能讓你稍稍釋懷,那就去看看吧,但老婆子我醜話說在前頭,要是你這丫頭一會兒再給我添亂子,可就別怪我在城主麵前不講情麵了。”這位年姓老嫗雖然應允,但還是略顯不安,這丫頭,平素驕縱慣了,若不提前說好,保不齊一會兒又鬧出什麼令人頭疼的事兒來。
還未等年婆婆把話說完,黃衣女子早已一溜煙兒跑開了六七步,邊小跑還不忘對身後的眾人揮手:“趕緊啊,要不然一會兒人都被救完了,我們去了也沒意義啊。”
看著黃衣女子歡快離去的身影,一行人滿臉黑線,若不是親眼所見,誰能想見這位如此歡樂明媚的主兒,剛剛還梨花帶雨,凝眉愁斷腸的欲生欲死……
可是年姓老嫗卻沒有心思去想這些,待黃衣女子碎花嬌小的步伐,跑出去還不到丈許,便沉聲對身後的武衛命令道:“飛舟,保護好郡主的安全!”
“是”的聲音還未落,那名被喚作飛舟的武衛身影一閃,已然在丈許之外,跟在黃衣女子三尺身後了。
“你二人留守此地,你二人隨我過去。”命令下完,年姓婆婆便帶著兩名身高七尺有餘的兵勇,疾步往著飛舟和黃衣女子的方向追去。
可是,等黃衣女子一行人趕到時,還是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