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就在街道那邊，你走過去就行了，就在加油站旁邊。”司機指著窗外對江浪說。什麼？原來就在這兒，真的隻有一步之遙，“你還是把我送過去吧，錢我照給。”司機發動了車，“你是大學生吧？”“你怎麼知道？聽你講話是北方人吧，文質彬彬又背了個大包，搞不好是從學校過來找女朋友的。”這個司機想象力還挺豐富。“差不多。”“怎麼女朋友不見了，去報案啊。”這句話讓江浪倒吸了一口冷氣，趕緊拿出電話，還好劉迪的號碼能記住。自己就這麼跑了，張老大不會派人對她們母女倆下毒手吧。當手機那邊傳來劉迪母親的聲音時，冷汗刷得流了出來。
“阿姨你們沒是吧？”“是小江啊，阿姨沒事，就是迪迪太可憐了，湊不到錢下個星期我們就出院了，是阿姨的錯不應該把責任推給你。”“阿姨，你現在馬上報警，就說是NJ公安局讓你報案，讓他們派人到警察局保護你和劉迪，快馬上打電話。”“什麼？出什麼事了，阿姨沒聽懂。”“阿姨，你不想劉迪死在醫院就馬上打電話，你們已經被人盯上了，隨時都有危險，所以馬上打電話，快打！我現在在NJ警察局，馬上就給YZ那邊打電話，你現在就打。”“……好，你別嚇我，我馬上打，你……”那邊話還沒說完，江浪掛斷了電話，車也停了，“到了，你是刑警啊，真是人不可貌相。”江浪翻遍了全身也沒有錢，隻得又從包裏拿出一張100元。江浪本來想問聲大爺，因為傳達室裏一般都是老大爺，但他發現裏麵並不是大爺，而是一位剃著平頭的年輕人在看著報紙，難怪公安局那麼難進，連看門的都是青年勞力，搞不好還是個研究生呢。“同誌，我想找一下李明你知道他在那嗎？”看報的年輕人看了看江浪，頭沒梳臉沒洗都四天了，胡子也長了出來背著的包也髒兮兮的，又是哪個老家的過來探親，李明？一聽就不是個當官的名字。“不認識。”又低下頭看著報紙。閻王好見小鬼難纏，“那我找你們局長。”江浪覺得自己剛剛在他們眼皮底下搶過銀行，就憑這個身價局長出來迎接也不為過吧。“局長？你預約了嗎？你是什麼人？”那小子也想別是局長家的親戚，不能得罪，於是放下了報紙。原來現在的閻王也不好見，江浪又想起當年到這裏工作未遂火氣就大了起來，“什麼我見他還要預約？他要不見我轉身就走，再想找我可就難了，你就等著下崗吧！”那小子也不白給，“我下崗？就憑你？你哪來會哪去，今天隻要我值班，你誰都別想見！”兩人開始對峙著，江浪先笑了，他本來想直接給李明打電話，讓他出來接自己，但現在他想到了一個更好的辦法，這一笑不僅是因為他想到了好辦法，更是因為這個辦法在半小時後能給自己出口惡氣高興。但這個笑容，在對麵那個小子看來卻有第三種意思，他認為江浪服軟了正在討好自己，也怪江浪這個笑容太**，奔著對方就過去了，或許他根本就想達到這樣的效果。“你笑什麼？”那小子問道。“兄弟，咱也沒仇，何必為了這點小事紅臉，確實有急事兒找局長，我也是為了公家的事在忙，自己賺不到什麼便宜，你就幫個忙。”那小子本來不想吃江浪這一套，但看見江浪從包裏麵抽出幾張紅色的票子塞在自己手裏，點了一下500塊。靠，出手挺大方，恐怕他坐一輩子傳達室，也遇不到這麼慷慨的人了。“兄弟你就拿著，我從村裏出來沒什麼素質，剛才確實是我錯再先，你別跟我生氣，我也是太著急了，你就當交我一個朋友，以後這我還要常來，免不了麻煩你，今天就拜托你幫個忙給指條道。”“這……，沒什麼，”說著他把錢塞進抽屜裏，“我也不是不講理的人，今天局裏有事，局長恐怕你是見不了了，那個李明，我幫你查查，不過你叫什麼？有什麼事？”“我叫江浪，這是身份證，至於事情，你別怪我，茲事體大，不方便說，找到人自然就明白了。”“李明？他是幹什麼的？”“應該是爆破的特種警察。”那小子翻了翻手裏的冊子，點點頭，“他應該在二樓，特種器材科，右手第三個門。”江浪朝他笑了笑，“謝了。”拎著包上了樓梯。“喂，你好，李明還在那嗎？”“澳，你是剛才那個？你等一下他去了局長辦公室，我去叫他，馬上回來。”接電話的還是剛才那個聲音美好的女人。讓自己等著，聽她急忙跑開的腳步聲，差不多她也知道自己的事了。一會兒，急匆匆的腳步又跑了回來，比剛才要雜亂，好像有很多人。“喂？江浪嗎？”是李明的聲音。“對啊。”“你在哪？”“我在一層和二層之間的樓梯上。”“什麼樓梯？”“就是一層和二層的樓梯之間。”“我知道，哪個樓梯，樓梯在哪呢？”“就在一樓跟二樓之間。”“我靠，你到底在哪？我是問你具體在哪個地方？”其實一樓到二樓的樓梯已經很具體了，江浪笑了，“好了不逗你了，你在哪？”“我在秘書接待室。”“秘書接待室在哪？”“在我們局一樓，等會兒，你小子到局裏了？”李明好像終於明白了那個一樓和二樓在哪。“孺子可教。”“叫你媽？在那等我！”李明叫嚷著扔了電話衝了出來。他們有兩年沒見過麵了，兩年前江浪和李明在公安局的考試中幸存了下來，那是六月末的早上，學校裏大四的畢業生也走了一半了，江浪寢室的人四個人玩兒了一宿的魔獸爭霸，六點鍾才睡下恍恍惚惚中江浪的手機響了，“喂？”江浪十分不情願的按下了接聽。“喂個屁呀！你小子在那呢？”此時江浪還沒有醒過來，但是聽口氣似乎地位比自己高一些。誰呀？江浪心裏想著。“澳，我在宿舍。”“趕快起床到係裏來，NJ公安局來人了，七點半開始招聘。”NJ公安局這幾個字讓江浪馬上從床上坐了起來，他聽出打電話的是他們的輔導員，“啊？真的？好好我馬上到。”“快點啊，來晚了就沒你的地方了！”“知道了，那個……現在幾點了？”那邊沉默了五秒鍾，“七點十分。”然後掛斷了電話，從二層鋪上直接跳到了地上，腳鎮的發麻，不錯清醒了許多。套上件衣服，在水龍頭裏衝了臉和頭，最後踩著門口那雙旅遊鞋跑了出去。公安局來了三個人，一個年輕的是搞爆破的，歲數大的好像是個副局長，還有一個司機。一共有十多個學生參加了麵試，問答，專業知識，行為規範，然後是到醫院體檢，最後是體能測試，所有的事情馬不停蹄得緊挨著，早飯和午飯沒吃上，再加上昨晚玩了個通宵，當頂著太陽在操場上跑完1000米之後江浪幾乎要昏倒在地上了，而參加麵試的人也隻剩下他和李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