姐妹們轉過身來,來了興趣。不知是誰插了一句:“好肉麻呀,聽得我雞皮咯嗒都起來了!”
事情來得有些突然,金水仙的臉已經泛起了一抹紅潤,但她好象餘氣未消,隻是輕輕的擺了擺右手,說道:“我還這年輕。你還真的想讓我變傻呀?”
歐陽林又在金水仙麵前碰了一鼻子灰,但他並不氣餒,萬事開頭難嘛,他不敢看她的眼睛,便略略看了一下她的手,她的手很白很嫩,白得嫩得就象他手中的夏藕,讓他心起漣漪,讓他的思緒也短了路。但是她的手就象她的人一樣,也不願意原諒他,也不肯接過他手中的藕。
眾目睽睽之下,金水仙還是有些忌憚姐妹們的圍觀的,見歐陽林依然傻站在自己跟前,便朝他喝斥了句:“你怎麼還不滾啦?”
歐陽林的思緒被金水仙給罵醒了,她來這麼一句,自己該怎麼答呢,隨便瞎說一句吧:“你不接藕,我就不滾!……我就不走。水仙姑娘,這藕嫩著呢,吃了它保準不讓變傻的,我以我的人格保證好不好?你不要再榿人憂天了好不好?”
“去你的!”金水仙趁其不備,玉手一推。
歐陽林猝不及防,連人帶藕一同墜下,“哎呀”聲剛落,其身體就跌進了荷塘裏,那濺起的水花足足有一丈多高。
太出乎意料了,姐妹們帶著驚詫的表情紛紛圍到金水仙身旁。一刻鍾過去了,歐陽林還沒現身。水麵之上,並沒有血染的跡象。不知是誰說了句:“水仙姐,出手不凡啊?”金水仙循聲望去,朝那師妹笑了笑,在笑的同時,她也用自己的餘光瞟了瞟那片水麵,但還是沒發現他的身影,刹那之間,她臉上的笑就僵硬了、凝固了,比不笑還難看些。到了這個時候,她真的有些擔心了,生怕自己的一次無心之舉給自己招來了一個過失殺人的罪名。
又過去了五分鍾,歐陽林終於鑽了出來,他的懷裏還抱著條肥碩的胖頭魚。這人才剛一現身,金水仙臉上那僵硬的難看的笑容即刻便消失得無影無蹤了。她一刻也不願多留,不加思索地轉身而去。
看到弟弟懷裏抱著條魚,歐陽傑也忍不住在荷塘裏喊了句:“後天我們大家有魚吃了,我這就回去拿水桶去的!?”
少女們都沒搭理歐陽傑。一門心思地趕往巾幗學社。
銀杏花喊道:“水仙姐,你等等我們呀!?”
金水仙自走自路,沒作理會。
歐陽傑邊趕路邊目送那些少女們。與其說他是在看一群人,倒不如說他是在獨看一個人,當他看到水液從金芙蓉上身流到下身,再從下身流到小腿,最後從小腿流到腳踝時,他的熱情反而是由下而上,一上再上,上到不能再上時,他恨不得自己親自走上前去用毛巾幫金芙蓉擦擦那流淌著的水液。但是大腦告訴他,做那事,現在還不是時候,他還得要耐心等待那種充滿了他願景的時機!
過了不多時,歐陽傑終於把水桶拿來了,接下來,他便和弟弟一起把那胖頭魚提往吾語亭了。
夏蟬的叫聲弱了下來,也許是叫了一天,該休息休息下了吧;但青蛙知道,它們該粉墨登場了,有沒有聽眾不重要,重要的是,它們還能老聲重彈。它們不覺得它們自己唱的單調,反倒覺得它們的聲音很是嘹亮。荷塘裏,魚兒們開始比遊姿了,爭食了;幾隻土灰色的水蛇,沒人了,它們的膽子也大了起來,它們爬上荷葉,順勢盤伏在荷葉上,開始想象人是怎麼閉目養神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