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叫廖磊,因為這個磊字,所以得了一個小石頭的小名。我想當時爹娘給我取名的時候應該是想著這個名字平常,石頭又堅硬,肯定能平平安安長大。
可是,誰知天有不測風雲,人有旦夕禍福,我怎麼也不會想到就因為一次外出爹娘就這麼沒了,自己也成為了孤兒。
對,孤兒!因為娘那邊的親戚,我一直都不知道,聽他們的意思,娘好像並沒有經過外祖父他們的同意就嫁給了爹,以至於隻有爹的親戚而不見娘的。
奶奶也隻有爹一個兒子,而且奶奶很早就去世了,爺爺我也沒見過,所以爹娘一死,我的心裏就惶惶然的不知該飄蕩到哪裏去。
最令人寒心的是那以往總是熱情相向的堂伯父和堂伯母,雖然臉上還是笑著,可是那眼裏的算計實在是明晃晃的讓小小年紀的他都能看得出,實在是讓他在傷心之餘更添一抹憤恨。可是他沒有辦法,因為他的年紀太小,所以他拿這樣的堂伯父們沒有辦法,因為大寧朝的法律隻允許爹娘親近的親人主動不收養他,也不允許他主動不讓他們收養。這是一個多麼令人沮喪的事實!
看著那熟悉的擺設逐漸被那個好心的堂伯父和堂伯母搬空,看著自己娘親的一件件首飾,在那個貪婪的女人頭上逐漸更替,看著自己爹娘的衣服一件件的在他們身上輪轉,他握著小拳頭,兩眼憤恨,卻沒有人會相信他們對自己不好。
隻因為,他們全權接過了爹娘的擔子,照顧自己!可是那是照顧嗎?那是將自己當成了免費的傭人,娘給自己的衣服瞧得上的都被他們拿了去,要是不幹活的話,連他們的剩飯都沒得吃!
後來,他就學乖了,他們不是想要自己家房子的房契嗎?嗬嗬,他就是不給,讓他們去每個屋子尋找,怎麼也不可能找到的?
他們怎麼會想到自己早就將房契放到了茅廁那,而且是最臭的那塊大石頭下麵,以他們貪婪怕幹活的性子,是怎麼也想不到那個地方的。
可不是嘛,他們確實沒有再折騰自己,可是卻開始折騰起自己的房子,那是爹娘走後唯一能讓他靜靜回憶的地方,現在也別他們攻城掠地,就為了自己藏起來的那張房契!
更可笑的是,爹娘以前一直幫著的韓婆婆更是擺出一副慈愛的麵孔,心裏卻跟堂伯父他們打著一樣的主意,隻想著拿他們家的房子給她最小的兒子娶媳婦,根本就沒想過自己要是沒有了房子怎麼辦!
或許是老天有眼,不忍見他一個人孤零零的過,便讓他遇見了她——王靜香。
那次自己被堂伯母追著打,被韓婆婆鼓作好心的憐愛,是她的一句話解了自己的圍,最後他卻沒有看到她的樣子,隻是記住了她的聲音。
後來,自己在虎子娘的照顧下不再忍受堂伯父們的欺壓,就在自己犯難的時候,再次遇見了她。
靜香和大河叔居然在大街上賣那種她所說的苕絲糖的東西,據說這個東西都是她想出來的,沒想到那麼受歡迎,不一會就賣完了。
後來靜香問自己手裏的種子,知道是彼岸花時 ,那眼裏閃過的亮光,比自己看到過的所有星星都還要亮還要璀璨,讓他的心在那一刻就那麼陷落了。
可是,那個時候他的年紀還小,並不知道就是那雙眼牽動了自己一輩子的喜怒哀樂。
是她,讓自己從新有了個家,有了家的溫暖,有了親人,也有了這一世除了爹娘的牽掛。
那時的她眼睛大大的,萌萌的,眼睫毛忽閃忽閃的,眼裏雖然帶著些微的同情卻並不讓人感到難受和卑微,即使是在後來的幾次接觸中,都沒有任何讓他感到不舒服的表情流露,那一刻他就想著如果能和靜香生活一輩子,該多好?
或許就是在王家村的生活讓他慢慢的明白了,原來自己想要跟靜香生活一輩子的願望,就是喜歡,就是愛!
可是,他知道靜香的眼裏從來沒有這樣的情緒,哪怕他們成功賣出王家花圃的第一批花,哪怕他們成功培養出新品種,哪怕他們成功度過暴雨帶來的災難,哪怕他們險險的闖過花瘟,哪怕最後終於將彼岸花給種了出來,哪怕他跟她表白了兩次。沒有用,一點用都沒有,這一切的一切,都隻是讓靜香將他看作親哥哥,都沒有讓那雙令自己沉醉的大眼流露出絲毫的羞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