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多麼可悲,又是多麼可笑,如果不是洛晴從樓梯上摔下去,我想我永遠不會醒悟。
那是個晴朗的午後,洛晴抱著一落作業本和我一起爬著樓梯,我在前她在後,她或許察覺到了我並不願意與她走在一起,我心不在焉的瞥向樓梯裏的標語,一聲尖叫聲響起,驚的我立馬回頭,身後樓梯上落滿了雜亂的作業本,而洛晴早已跌到了樓梯下麵。
她應該是很疼的,我看到她扭曲的表情,真奇怪這種時候我還有心情觀察她的痛苦,我是有多討厭她呢,她的呻吟聲漸漸拉回了我飄遠的思緒,我疾步跑到樓下。
她的腿傷了,我不知該怎麼辦,隻能手足無措的蹲在一邊,看著她給薑回打電話。
薑回來的很快,額角上還有兩滴汗珠,我清楚的看到他的目光裏有對我的責怪,我很委屈,更覺得洛晴應該快點開口為我解釋。
明明是她自己不小心摔倒的,為什麼不解釋?我甚至想她是故意的,她根本就不像大家眼中看到的那樣,她真是虛偽……
我想我是在安慰自己,我知道從樓梯上摔下來,她已經痛的無法出聲,更不會察覺到江淮對我的責怨,一切都是我自己想象的,我把洛晴想象成一個惡人,而我是那個被欺辱的灰姑娘,我憧憬著王子總有一天會發現她的險惡,我的無辜,可我卻不得不承認,其實我才是那個用心險惡的人,我得不到薑回,便在他們的背後偷偷詛咒,我詛咒洛晴一天天老下去,詛咒比我幸福的他們不會有好結果。
然而我是多麼可悲,一天天的流逝中,洛晴依舊是當初的洛晴,善良,美麗,熱情……而我卻在蒼老,蒼老了心髒,蒼老了年華,蒼老到已沒有再去詛咒他們的心情。
我與洛晴漸漸疏遠,校園裏有他們的角落,我都會刻意繞開,我把自己隔絕在他們的世界之外,不去奢望便不會心傷,我是懦弱的,我甚至不敢再多看薑回一眼,我像是溺水的兒童,拚命的掙紮,拚命的喘息,恨不得抓住一切可以讓我逃離這深水的事物,可我忘了,置身水中的人兒隻會越掙紮越深陷。
我以為用心就可以感動他,可最後卻發現感動的隻有我自己,薑回呀,喜歡你會是錯嗎?
在你踐踏我一顆鮮紅如火的心髒時,有沒有一瞬的不忍,難道你喜歡洛晴便可以肆意糟蹋別人的真心嗎?這樣的人是多麼可惡,而我又是多麼缺乏骨氣,我應當瀟灑的轉身離去的,可我不甘心。
事實總是在證明,當我們執著於某事而不肯放手時,最後的結果往往是兩敗俱傷。
周六的下午,學校裏難得放了半天假,我是個沒有朋友的人,自然也談不上與人結伴逛街或者聚餐,我唯一的消遣便是行走,行走在每一寸我可以路過的土地。
盛夏的風總是濕漉漉的透著悶熱的氣息,汗珠將單薄的衣衫與皮膚相粘,路上似乎沒有像我一般閑逛的遊人,然而不遠處的拐角卻別樣熱鬧,一群流裏流氣的社會人將一個柔弱的少女圍了起來,我知道那個少女是洛晴,所以我貌似邁不動步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