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那個嘴裏我也沒指望能吐出象牙來,金戈我雖不看好他,但也算是條漢子,小小去了以後,他是沒有將人趕回來的道理。”穆四頭也不抬的說道,手上繼續與頭發做著鬥爭。
黎太妃偏頭,撥浪鼓搖的‘咚咚’直響,突然道。
“小小的蠻牛作為還是有感染到我的,我想努力一次。”
聞此,穆四扯頭發的手不由打了個顫,目帶猶疑的看向黎太妃。
“你確定?不怕他再一毒舌給你反駁的無話可說?鬧出人命就不好了。”
黎太妃頗為不屑的瞥了穆四一眼,撥浪鼓一砸,嗤道。
“我看你是怕我傷了王七,你家那位還要跟王丞相多做解釋,你是心疼了吧!我說你作為一個女人能不能有點價值追求啊!人家都說大羅皇帝寵妻寵的無下限,我看你寵夫寵的也沒上限嘛?”
黎太妃的牢騷穆四早已聽慣,隻無所謂的回了句。
“我樂意!”
黎太妃皺眉,一副痛心疾首的樣子。
“算了算了!就當你是反麵教材好了,我走了,你好好跟你們家那位膩歪吧。”
說完還真就起身離去,穆四笑得一臉狡猾,衝著黎太妃背影揚聲道。
“王七今兒去了勺山,有話好好跟人家說,別動粗!”
黎太妃腳步踉蹌了一下,然後又裝作若無其事的朝外走去,大殿中徒留下穆四一人的笑聲。
勺山,與上懸穀緊挨著的一座青山,景色甚是怡人,雖是深秋,卻已然鳥語花香。碩果壓彎了枝頭,清澈的小溪依山而淌,兩岸岩石被磨的發亮隱隱長了些青苔,古木的小橋架在河麵上,對麵是一方寬闊的青草地。
黎太妃讓圈圈在原地等著,自己也邁步走上小橋。踏在綿軟的青草上,有一種想要脫掉鞋子,自由奔跑的衝動,自從穿越到了古代,她第一次有了身體連同心髒一起被解放的感覺。
腳下邁動步子繼續朝前走去,青草鋪就的綠毯上,一座孤墳突兀的顯露出來,墳前豎著一道無字墓碑,周邊生長了一叢雅致的蘭花,風拂過,花枝亂顫,幽香暗襲。
白衣勝雪的男子佇立在墳前,神情辯不清楚,卻隱隱能感到一陣憂傷蔓延。
黎太妃悄然停在原地,靜靜注視著那個才情冠絕天下的男子,究竟是誰才能讓他流露出這樣的神情。
“太妃來這做什麼?”
王七早已察覺到了有人過來,回頭才發現來人竟是她。
黎太妃沒有回答他的話,隻是盯著那無字碑問道。
“這裏麵埋的是個女子?”
王七眼底閃過一絲波動,有什麼封存在心中多年的往事正待破土而出。
“一個十多年前名滿京都的花魁。”
黎太妃臉上露出訝然,花魁,王七與她究竟有什麼樣的過往呢。
或許是察覺到了黎太妃的疑惑,也或許是隻想傾訴一下往事,王七淺淡的聲音,如流水般緩緩道來。
“名妓幽蘭,十多年前豔壓群芳的花魁,才情樣貌皆無人能出其左右,一擲千金都不一定能見她一麵。當年,王七也算是年少輕狂,見一個青樓裏的女子,名聲卻被人捧的這樣高,心生好奇,做了梁上君子,與她暢談了一晚。那時才知這天下的女子原來不光隻懂得依附男子,還有人能夠心懷抱負,能於這世間最肮髒齷齪的地方,開出一朵蕩滌塵埃的幽蘭。她妓名幽蘭,這個名字很適合她,濃綠萬枝紅一點,動人春色不需多。深淵裏開出的蘭花才香遠益清,更多了一份出塵的積澱,她談吐不入俗流,多少被當世稱讚的名仕,在她的麵前也不過爾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