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子則從地麵上爬起身,他甩了甩自己的腦袋,確定那劇烈的耳鳴聲終於消失後,他嗬嗬一笑,抬手間八張黃色符紙貼於他左右兩手彎曲的大拇指、食指、中指和無名指上,隻剩餘小拇指緊貼在掌心。
都說天才許子明在十二歲時能控符八張,而號稱符滿身的許中仁在巔峰一戰裏一次性最多控符也不過是十三張而已,當然,許中仁的極限到底是多少張卻是無人能真正確定的。
控符以十為界限,能控符超過十張以上的才是天才中的天才,而一旦控符超過十張,再想多控一張便是拿生命在挑戰了。
二十出頭的許子則能控符八張已是天才之舉,但隻要他一日超不過十數,一日便沒有希望與如今才十五歲但卻不再有消息外泄的許子明爭鋒。
“上玄鏡,下地鼠,四麵為風,雙珠戲水可破敵!”許子則念完,一道道靈氣閃爍凝成的玄鏡首先浮於他頭頂,而後他腳下土壤蠕動,好似陶瓷家在輕捏細揉,先是身軀,四足,再是頭顱與尖牙凶目,一頭半丈巨鼠已然成型!
風成刃,護四方。
水自萬物中溢出,大地樹木乃至人體,方圓幾十丈的生物體內水分急劇減少,而後那些流失的水分出現在許子則雙手之上,它們不停凝聚不停壓縮,終於到了許子則控製極限的時候尖嘯著便被許子則甩向了行知和唐白虎。
而跟在雙珠戲水之後的,是站立於地鼠之上被四方風刃護住並頭頂玄鏡的許子則。
“你們兩個雜碎!”唐白虎吐出一口血沫,他撕扯掉身上衣裳,露出強健體魄,背後刺的是白虎臥崗,但忽然間,那臥崗白虎好似已經一躍而起,王者睜目,十步一殺!
唐白虎的身影消失在原地,隱約中隻有白色的影子在咆哮廝殺向敵手。
而行知則並食指與中指如劍,他是老劍客的徒弟,除了龍術,他還會劍術,即使他還沒有尋到自己的佩劍。
“一劍笑,春風暖。”一席黑衣的行知黑帶飄揚,如劍雙指毅然前刺,一陣暖風吹來,春意盎然,千樹萬樹發新芽。
為何笑?自然是春暖花開情竇初現,少年練劍樹下,少女看劍亭中。
老劍客告訴行知,如今的行知隻能發揮這一劍的五成威力,至於另外五成威力,水到渠成之時,行知自然能發揮出來。
並指劍意,白虎體術,符紙道法在街道上縱橫肆虐,當三人歸於平靜的時候,原本就已經拚死相搏過後的行知與唐白虎傷勢更重,行知除了臉上多了幾道風割的傷口,右手上則被唐白虎擊中,白虎之焰仍然如同聖潔的魔鬼般在跳動。
而唐白虎右肩多了一道劍創,右腿則被地鼠給咬了一口。
許子則雖然也受了傷,但卻都是皮肉傷,他原本就屬於以逸待勞,而且行知與唐白虎都將大量注意力放在對方身上,許子則明顯要輕鬆許多,但這卻讓許子則很憤怒。
他許子則明明是以強勢姿態加入戰場的,為什麼依然受到輕視?
地麵上滿是劍意縱橫和道術衝撞留下的痕跡,強行提升修為使用升龍道之後的虛弱開始侵襲入體,行知有些後悔出門時沒有帶上一件包裹。
那些包裹裏都是極其重要的物品,大部分時間都由老劍客看管,這次如果隨身攜帶一件便好了,在這種僵持的局麵裏足可克敵,如今試探過後行知知道以此時狀況再無可能從唐白虎那裏得知鍾芹的去處,多了許子則這個黃雀,行知隻能選擇看準時機立刻離開。
與行知所想的一樣,唐白虎從許子則身上感受到了真實殺意,既然他強大的背景和此時的實力不能讓他有十足勝算,那麼他自然不會把命留在這裏。
許子則卻大有一箭雙雕的意思。
行知和唐白虎對視一眼,同時衝向許子則,許子則笑了笑,他可不會相信行知和唐白虎會真的聯手,隻要一出現機會,行知和唐白虎必定會攻向對方,所以這仍然是三方角力的情形。
行知和唐白虎當然不會出全力攻擊許子則,二人都留有一半心神在對方身上,所以這場“聯手”形同虛設,一半加一半,有的時候反而還不如一。
許子則越戰越勇,行知和唐白虎雖然知道根源所在,但卻無可奈何,最後終於隻得發揮全部實力三人互拚,所謂的聯手才開始便結束。
而這便是所謂的死胡同。
論單打獨鬥,三人中後來參戰的許子則占優,論聯手,行知和唐白虎隻能一人出一半力,還必須保留一半力去提防對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