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8章 定州來人(1 / 2)

留蘭心裏盤算著以後不能白要桑芮的書了,以前不知道,以為他是一人吃飽全家不餓,現在知道他是已有妻室的,怎麼不得養家。可惜她現在身上一文錢都找不出來,雖然品香坊也好,錦繡坊也好,還有鎮北的果脯加工作坊也好,都有她不可磨滅的貢獻,可那都是公共財產,入不了她的小私庫。她的日常所需,也都是文清一手包辦的,花錢得問她要。

留蘭盤點了一下她的個人財產,有價值的隻有兩樣,一樣是小狸之前帶回來的花狀、葉狀的精致銀鈴,如果是純銀的,也是不小的一筆財富,可她不舍得送人,哪怕桑芮都不行,哪怕一片葉、一朵花都不成。另一樣還是小狸帶回來的玻璃珠子,價值幾何,尚無法判斷,如果不值錢,沒的讓桑芮笑話她。

看來也隻能先欠著了。

留蘭蹭蹭鼻尖,把玻璃珠子仍收到隨身帶著的荷包裏。這可是她的能量寶珠,不管遇上什麼事,把它握在手心裏,不但心安,更有勇氣。

完全的心理作用,又或者它與以前的生活多少有些聯係,雖然已經過了這麼久,也習慣了現在的生活,但心底裏難以避免的,還是有些懷念的。

琢磨來琢磨去,還是去問問桑芮給她的書都值多少錢吧,如果少一些,給她個友情價,那就向文清申請用款,如果太多,那就——手抄一遍,把原冊還給他。

她一直這麼聰明的說。

可桑芮聽了她的話,轉身往櫃台走去,留蘭當他拿賬本算賬呢,卻見他從平常盛錢的匣子裏拿出一卷紙送到她麵前。

“這是什麼?”

紙色發黃,邊緣還有毛邊兒,看著時日不短了。

莫非是上回沒給她看的他的嬌妻的小像?

接過紙卷打開,這東西雖是第一次見,但留蘭還是一眼認出來了,這是銀票。

“這是什麼?”應該問這是為什麼,可腦子裏有片刻的短路,落了一個字。

桑芮竟然會意,“已經有幾家置了壁爐,這是你的那一份。”

留蘭張大了嘴,“真的做出來了?”算不算她為社會進步做貢獻了?

桑芮為她的可愛樣子勾起了嘴角,“寧江府不乏能工巧匠。”

這個留蘭能理解,她從來都不曾小看古人,且群眾的隻會是無窮盡的,桑芮拿了壁爐的草圖,在寧江府找十個八個的木匠鐵匠泥水匠之類的行業精英,不難創造出既美觀又實用的壁爐。

隻不過,地龍換成壁爐,誰是第一個有魄力吃這個價格昂貴的螃蟹?

說昂貴,也不是瞎猜,單分給她的一份,五十兩的銀票四張,她這不聲不響的,就賺了二百兩?這對她來說,可是巨款了。

“這還是放你這裏吧,我要拿回去,我娘她們問我我怎麼說?”留蘭想了又想,還是覺得有點兒燙手,把銀票遞還回去。

“你不怕我不告而別?”桑芮且笑。

不告而別?

留蘭呼吸一滯,心裏卻明白不是為這二百兩銀票,他不拿出來,這也不是她的,她隻是想起了曾經的驚鴻一現。

不過見過一回,連麵目都不清楚了,憑什麼要和她道別,那一盒子銀鈴,也代表不了什麼。

桑芮見留蘭的愣怔神色,眼色一黯,卻又看她瞬間展顏,嘴角勾起一抹調皮,“要不,你也拿一樣東西放在我這裏,權作抵押,如果你跑了,就歸我了,但一定要小一點兒的,藏起來不容易被發現的。”蹭蹭鼻尖,“你不知道,在我姐麵前,我根本藏不住東西,她的心比頭發絲還要細,別的還好說,銀票太紮眼了,被她看見了,就隻能實話實說了。如果是別的,我還可以哄哄她。”文清對她的關心沒得說,對她的信任也沒得說,隻要她說她就信,可銀票不行啊,總不能說街上撿了二百兩吧?這東西,在上林鎮流通範圍不大,他們都是用碎銀子和銅板錢。

“我一個窮夥計,哪來那麼值錢的東西?”桑芮戲謔地笑。

“少來!”留蘭笑得不懷好意,“你要不給,我就往門口一站,大喊一句:桑芮已有妻室。你說這鋪子裏發了水災,這麼多書,你救哪一本好呢?不過也說不準,倒還有另一種可能,妻室已有,還有妾位呢,妾位不虛,外室也行啊,總得留一個機會出來呀,你說對不對?”

李珊為文清,那是實打實的挑女婿,眼光毒辣著呢,其實桑芮在上林鎮的受歡迎度還蠻高的呢,愛慕者那叫一個成群結隊啊,他長相不出色,那是相對楊子澄之輩而言的,他隻是個夥計,總好過給人打短工下苦力的,頂頂要緊的,他是寧江府來的,所謂瘦死的駱駝比馬大,老輩兒傳下來的的道理,錯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