淺翼有些意外,寧莊即使喝醉酒,也沒有多餘的話語,雖然他能感受到她的滿腹心事,但讓她宣之於口似乎很難,在希冀別人的幫助和自己穩紮穩打地去解決問題之間,她似乎一麵倒地偏向後者。
其實這也許就是寧莊令男人心折心疼的地方,問題是她自己可能毫無所覺。
他並不想她柔弱的肩膀上壓上太多的擔子,方才一瞬間,他已衡量清楚。
讓她徹底消失和敗給默曜相比較,他寧願選擇敗一次,即使付出一些代價,那也是作為一個主神該承擔的。故此,對待她的態度大概就要改變了。
他會給她這輩子安排一個幸福安康的人生,然後略有關注,以後兩人就不會有過多的交集了。在安頓好她離開之前,他想盡可能地多陪陪她……
隨著她的召喚,淺翼顯得相當柔順地坐到了她身側另一張單人沙發上。
寧莊在厲家菜館裏喝了一大杯高度白酒,之前微微有些頭暈,在默曜身邊也都忽略了。此刻全身心放鬆,不由覺得渾身輕飄飄的相當愜意,斜眼打量淺翼。
其實她這副樣子,別有一番媚態,像隻慵懶的狐狸。
淺翼身體前傾,將雙手擱在兩條完美的長腿上,藍黑的眸子中流露出關切之情,也許還有一絲無奈。
寧莊心頭一暖,笑嘻嘻地說:“昨夜你好像一直沒有回家哦,是今天早上我出門撞到你那會才回來吧?上哪去了?”
淺翼俊麵上完全沒有漾動一絲波紋,回憶昨夜的不堪遭遇,心頭厭煩,今天他連上班都沒有去,但他不想把這些麻煩事告訴眼前的丫頭,私底下,他會打發人去擺平的。
見寧莊動問,他也隻是很平淡地答道:“出去轉了轉。”
寧莊撇了撇嘴,自然不信。
誰出去轉了轉能轉上一夜啊!不過他也不歸自己管,也不好說什麼。她本意是想關心他一下的,而且昨天她有幸拜托上周逸臣幫自己打官司心裏非常高興,回來的時候一心跟他分享,如今被他不鹹不淡的態度潑了頭冷水,立刻就無法那麼隨意了。
她不自覺地調整了下坐姿,脊背都挺了一挺。
淺翼暗歎了口氣。
她太敏感了,如此敏感的人,他真無法想象她原來是怎麼吃了朱開洋的大悶虧的。敏感的人容易受傷,而他最不願的,就是她再受傷,所以這輩子,到底該讓她有個什麼樣的人生,讓哪樣的人陪在她身邊成了個老大的問題,橫亙在他心頭。
寧莊正琢磨著要不要提起官司和周逸臣的事,鳥叔要命的江南style響起:“我爸剛弄死他,剛弄死他……”,她伸手進包掏了老半天才掏出來,對方還不依不饒地打著。
淺翼不禁低頭一笑,她在百忙之中還不忘給自己換個這麼歡快的手機鈴聲,內心裏顯然樂觀得很,這樣他就放心多了。
寧莊說了幾句,就杏眼圓睜怒瞪了過來,一邊道著歉,一邊卻帶著幅要吃人的表情。
淺翼略一琢磨,也就知道到底是誰打來的,他本不以為意,不過看到她的怒容,卻又覺得好笑,為免惹急了她,他隻有裝作無辜地用食指在鼻端下一拭,借以掩飾不由自主泛起的笑。
“放心放心,我馬上讓他過來!對不起,不好意思,我馬上給他配手機……昂昂,好的好的。地址我記住了,馬上打車過來……”好不容易才安撫下對方,寧莊重重點了幾下掛斷鍵,衝著淺翼就竹筒倒豆般發飆:“喂!這個工作是你自己要簽的好不好?我傭金都拿了,你別害我,做人要守信,才第二天就說你不見了人影,讓我怎麼交代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