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易看著葉一,別有意味道:“你放心!”
葉一似乎聽懂了似的,也點點頭。
“皇帝的心思,對社稷有百利而無一害,隻是……” 夏漠抬起頭,心疼的看向葉一,“嬴呂時候,便有黃初省在呂艮的支持下圖興變法,調整稅收,上收氏族特權,隻可惜還未進行多久,便遇上大冶部瘋狂攻到亮馬坡,當時朝中與現在一樣是氏族把控,便把這大冶部在中陸攻城略地的後果都歸咎於黃初省,說是他變法亂整,搞得民不聊生。氏族們聯合參奏,縱使呂根百般想維護,可也抵不住滿朝追討,最後是處以五馬分屍之行。呂朝是如此,我們桀夏也仍然如此,雖然皇帝的做法極為隱秘,比呂艮高明了不知道多少,但是要削權貴的權怎可能不見血。葉一如此處在這檔口上,著實……”
夏漠不再說下去隻是抬頭看看天,天上的雲漸漸厚了起來,金水河上頓時起了風,鯤鵬雖大,可是也晃的厲害。葉一忙站起身來,“我們趕緊進去吧,這一晃一晃的萬一晃進河裏,我可不會水。”
羅易在一邊打趣道:“就算你不會水,這船攔如此高,怎會把你晃進河裏來!當你天不怕你不怕,倒是怕起這個來了。”他邊說邊側側身,扶起夏漠道:“二殿下,外麵風大,進去坐吧。”
夏漠起身,感激道:“隻道是羅大人少年得誌,文武雙全,今日一見,果然名不虛傳,且不似其他勢力朝臣的迂腐,是翩翩君子、宅心仁厚。”
羅易知道他所指的是什麼,忙做了一揖:“二殿下過獎了。二殿下深居簡出,臣與殿下少有照麵,今日交流,才知道殿下胸中自有丘壑,佩服佩服!”
三人繼續你一言我一語的離了這二層看台。
不遠處的暗影中,漸漸露出太子完美無瑕的麵龐,他朝著船攔踱了兩步,方才三人的交談一字不落的進到了他的耳中,他抬起頭,輕輕歎了口氣,竟然出現一團若有若無的白氣,天真的開始涼了。
趙亦妝倚在另一邊的暗影中,身子僵成一團,她的心便如這身子一樣,隱在陰影中,看不見光亮。方才夏漠的話狠狠撞在自己的心上,撞的心生疼生疼,卻又被撞的清醒了,是呀,自己原來隻是個幌子,自己以為的愛慕之心,竟然隻是個幌子。沒錯,這樣一來,一切就都能說得通了:太子為什麼突然便冷了葉一,冷的如此徹底,雖然如她所願,自己卻也納悶過;太子又為什麼開始頻頻約自己對棋,甚至比葉一出現之前還要勤些;殿下又為什麼,每每主動邀棋,卻並無太大興致,隻是平平棋招。原來一切的一切,都隻是為了把她做一個幌子,隱了他對葉一的一顆心。趙亦妝想著,渾身都開始顫抖起來,殿下就算是真真不喜歡自己,又怎能想出這樣一個招式來侮辱於自己。她看著立於船攔便的夏淵,夜風已經有一絲涼意,他卻歎氣憑欄,所為何人?自己隨他隱在此處,他卻為她人獨立風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