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個月黑風高的夜晚,中年男子鮑勃獨自一人醉醺醺地離開了自己經營的酒館,走在回家的路上。他身著黑色風衣,精瘦的臉頰在黑色禮帽下顯得十分陰冷,步履蹣跚地走在這個既熟悉又陌生的小路上,時不時地回頭張望,仿佛背後總有一雙眼睛在盯著他。不僅是他,小鎮上的所有人都有這種感覺。
這個小鎮處於幾座山之間的山脊,外地人要想來需要很長的車程以及徒步登山,可即使是登山愛好者也對這個地方敬而遠之,因為超高的犯罪率早已讓小鎮舉世聞名。住在這裏的人們都是生在此地,靠祖傳的技能維持生計,很少有人願意去外地發展,因為沒有哪個地區願意任用這裏的人。小鎮的氣候晝短夜長,溫度比較涼爽,散發著令人不寒而栗的陰森氣息。
鮑勃繼續行走,穿過一片茂密的樹林,風吹得樹葉沙沙作響,皎潔的月光灑落在鮑勃的臉上,像是一層銀霜。他走到了一個湖的岸邊,漆黑的夜晚使他看不清湖麵的情況,但是卻聞到了一絲血腥味。他拿出隨身攜帶的手電筒照向湖麵,看見了一具女屍,膚色被湖水浸泡的有些發白,血液幾乎覆蓋了半個湖麵,頭發在水麵平鋪著。鮑勃被眼前的一幕嚇傻了,立刻飛奔離開了湖岸。
回到家後,鮑勃原本的困意已經嚇沒了,他並不關心是誰幹的,而是害怕凶手哪一天可能會把他作為目標。他在想:”我是否應該隱瞞自己看見這具屍體的事情,如果警察問我,我該怎麼說?”後來他決定假裝不知道,如果通知其他人的話別人可能會趁機賴到他頭上,因為這樣的事在小鎮已經不是第一次了。就在他決定脫衣入睡的時候,響起了一陣敲門聲。鮑勃透過門眼看到了是養牛的鄰居傑瑞,他這麼晚來找鮑勃想必是有什麼急事,但是鮑勃首先肯定的是他應該不知道那具女屍,否則以傑瑞的性格肯定不敢聲張。
鮑勃打開了門,裝作困倦的樣子問道:”這麼晚了你來找我幹什麼?”
傑瑞體型肥胖,年輕男子,穿著一個特大號米色馬甲與白色體恤,平日裏性情耿直的他今晚有些靦腆,說道:”我的籬笆壞了一塊,你能否借我一些木頭?”
鮑勃聽到了傑瑞的口氣很自然,這說明他肯定不知道鮑勃剛才看到了女屍並且他也沒有看到女屍。鮑勃不想讓傑瑞在這賴著不走,所以去屋裏拿了一些木頭。不幸的是,鮑勃的木頭也所剩無幾,於是他就把其中一塊拿給傑瑞想打發他走。
傑瑞看到了之後很驚訝:”你隻有一塊木頭?那好吧我再去別家看看,你先睡吧。”離開的途中傑瑞嘴裏念叨著:”小氣鬼。”
鮑勃躺在床上,又回想起傑瑞剛才說的話,心想,”即使他木頭籬笆壞了為什麼晚上來借?難道他打算連夜修好籬笆?可這不符合他的性格,傑瑞這麼懶的家夥平時都是早睡晚起的,莫非他是知道了什麼來這試探我,或許是我想多了,還是睡吧。”
傑瑞大搖大擺地走到另一戶人家,他來到了裁縫傑拉德的門前。傑拉德性格古怪,喜怒無常,也是中年人。小鎮的人一般都離他很遠,因為誰也不想得罪這麼難纏的家夥。傑瑞透過窗戶看屋內,想確定一下傑拉德是否已經睡了。奇怪的是傑拉德這麼晚也沒睡,而且他的織布機也發出一些細微的聲音。傑瑞可以肯定的是這種聲音絕對不是織布機織布的聲音,因為織布的聲音很大,而且傑拉德也不會大半夜織布。傑瑞隱隱約約看見傑拉德蹲在織布機後麵在倒騰什麼東西,隨後傑瑞就離開了,走的時候在想:“為什麼今天晚上大家都沒睡覺?”
最後傑瑞來到了不遠處的木偶商人亨利家,亨利是一個年過花甲的老頭,總是麵帶微笑,顯得很和善,但是卻從來沒有人願意相信他的笑是發自內心的。傑瑞想到:“做木偶一定需要很多木頭,可是亨利這個老家夥肯定不會白給我,也不知道他能開什麼條件,還是先問問吧,總得解決當務之急。”
傑瑞輕輕敲了亨利的家門,可是亨利卻打開窗戶對傑瑞說:“這麼晚了,你想幹嘛?”
傑瑞有些詫異,沒想到亨利連門都不敢開,但是依然以誠懇的態度說道,“我的籬笆壞了,需要一些木頭。”
亨利問:“要多少?”
傑瑞沒敢多要:“隻要一塊就行了,長約兩英尺,寬半英尺。”
亨利從屋裏翻出來一塊木頭,從窗戶扔給傑瑞,然後就關上窗戶睡覺了。
傑瑞感到很奇怪,想:“亨利什麼時候這麼大方了?”然後傑瑞回到家開始修理籬笆,用鐵錘把木頭釘進去,然後用釘子和木板固定。這些工作他已經駕輕就熟了,但是為了不影響其他人休息,傑瑞還是盡可能小點聲。
到了第二天淩晨,人們一如既往地起床開始進行這一天忙碌的工作。突然湖邊傳來了一聲尖叫,人們紛紛跑過去,看到了一個十五六歲的女孩凱蒂站在湖邊用顫巍巍的手指指向湖麵漂浮的女屍。人們凝望著女屍都感到非常驚訝,就連鮑勃也假裝很吃驚的樣子,其實假裝吃驚的人遠不止他一個,而且他們都是為了隱瞞自己知道這件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