倆人停下腳步,腳踩樓梯發出的聲音戛然而止,再沒有其他聲響,順著樓梯扶手往上下看,樓梯就這麼盤旋著向兩端延伸,如一條單鏈DNA般消失在黑暗的盡頭。
“你,記不記得這塔有幾層來著,我記著沒這麼高啊……”
“別說,我怎麼感覺越往上爬越感覺頭暈乎乎的呢,好像是有那麼點兒……”
倆人開始覺得異樣,但又說不出有那麼點兒什麼。
“我在網上好像看過個貼,說這塔裏,以前好像發生過些嚇人的事情,不太幹淨……你說,會不會?”
頓了頓,卷發幽幽地說道。
“少你妹的胡扯,還學醫的呢!那小子八成沒進來,耍我們倆呢!”
高個立馬打斷他,也顧不上拍照片傳班群朋友圈什麼的了放開嗓門連喊了幾聲眼鏡的名字。
然而回應他的隻有塔裏沉悶的回聲。
話雖如此,但倆人心裏都清楚,這個塔的周圍就是一馬平川的江灘,出入的唯一道路就是那條濱江大道,眼鏡就算沒進來也不可能躲過他們的視野。
隻聽“哢嚓”一聲,像是什麼大件東西翻到了,和在陣陣回音中,在這樣的空間裏顯得格外刺耳。
麵麵相覷幾秒,倆人猛然反應過來,聲音來自最底層。
“趕緊下樓!”
此時倆人隻有這樣一個念頭,然而樓梯太多狹窄陡峭,倆人隻能攀著扶手側身快步向下挪動,才不至於在黑暗中摔倒。
也不知樓梯轉了多少道彎,冬夜裏倆人已是冷汗如注,終於下到最底層進來的地方,然而這裏依舊空空如也。
盡管倆人心裏都巴不得趕緊離開,但剛才那個聲音如果是眼鏡發出的,意味著他還在這座塔裏。
“別急,我打個電話先。”
高個手忙腳亂從褲兜裏掏出手機,然而主屏卻顯示無信號。
“這小子沒準自己先回去了,要不咱先撤吧,這兒電話也打不通……”
“別……你照照那兒,看,看那到底是個什麼東西……”
卷發拍了拍高個的胳膊示意他別把手機收回去,他像是發現了什麼,聲音開始發顫。
順著卷發手指的方向,倆人把手機屏的光照了過去,那是塔的牆身和地麵的一個角落,黑乎乎的像是有什麼東西在那兒蠕動。
湊近了看,是一幅壁畫,那畫十分怪異,畫的是條黑色的大魚,隻是和往常的壁畫不同,就像是那種現在流行的三維立體畫,畫裏的魚身一半畫在牆麵上一半落在地麵上,地麵上黑魚的頭部咧著一張和身型極不相稱的大嘴,整體感覺就像是一條嗬嗬怪笑的大魚從牆麵上扭動著肥碩的身軀在地上留下一灘黏黏的液體向你蜿蜒遊來,讓人感覺十分不舒服,然而不仔細看的話隻有黑乎乎的一團。
再一看,倆人的頭皮都要炸開了。
一隻籃球鞋歪倒在大魚的嘴邊,正是眼鏡前些日子買的淘寶款,魚嘴裏邊像是有個臉盆大小窟窿,黑洞洞的……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