飄來了一陣輕微的聲音,頓時雲的腦子裏飄來了一團影子……空空蕩蕩又像是什麼都沒有,一定是我的幻覺。“咚!咚!……咚!咚!……“好像是叩門的聲音,又不像,很空洞的,雲兒懷疑自己是不是神經錯亂。“咚!咚!……咚!咚!……“聲音又一次響起,直接傳進腦子裏。不,這不是幻覺,雲嚇得麵如死灰……她顫抖著手,終於扭亮了電燈,“咚!咚!”的聲音隨即停止了。雲兒使勁地揪著自己的頭發,一定是幻覺,是幻覺!分明是什麼聲音沒有。也許是自己潛意識裏的幻覺?突然又覺得不對勁,不是幻覺,是真的有叩門聲。不想了,不想了,一旦鬼魂被招上了身,那……這是個駭異的念頭,雲兒趕緊想辦法不讓它停在腦子裏。燈光慘白淒清,雲兒的骨子裏一直感覺角落裏有眼睛一直在瞪著她。她無法再睡了,也不敢關燈,一種不祥的氣氛籠罩著她,就這樣,她拚命地數數字,123,123,123……眼睜睜地熬到了天明……雲兒想跟母親說說這惡夢,
可是,自從小琴死後,母親就一病不起,父親也因此抑鬱寡歡,幾次話到嘴邊又咽了下去,她不想再給雙親增加痛苦。雲兒是家中老大,今年20歲,中師畢業後,一直在幼兒園當老師。死去的小琴排行在二,是高三學生,17歲。雲兒還有一對雙胞胎的弟妹,15歲,兩個人同在一個班,讀高一。雲兒的父母都是知識分子。連日來,惡夢纏身,雲兒麵色蒼白,身體消瘦,上班也無精打采。她想擺脫這種不祥的氛圍,可偏偏越陷越深。她甚至不想回家了,她覺得房子裏陰氣濃重,這也許是心裏作祟。這天,雲兒特意去廟裏請了一個吉祥符,道人說,再做夢的時候,問問小琴她想要什麼,然後,弄點紙符燒燒。雲兒對此半信半疑。當天夜裏,雲兒決定關燈好好睡一覺,她把吉祥符掛在胸前。可是,黑暗中的她,還是有些膽戰心驚。屋子裏並未有任何的異象,也許自己真的能從此解脫?她不斷地安慰著自己,嘴裏嘟嘟囔囔地念叨:我睡了……我睡了……我睡了……午夜,陰雲密布,冷風驟起,風敲打著窗欞,像鬼魂在哀嚎。一身血跡的小琴,沒有頭顱,脖頸裏噴射出黏稠的鮮血,頭發像粘了紅色的漿糊,一綹兒一綹兒的滴著血,“咕咚”一聲栽倒在雲兒的床上,蒼老的聲音,像從那噴血的喉管裏擠出來:“冤…啊…”“冤…啊…”雲兒猛地驚醒了,嚇得渾身發抖,黑暗裏,她看到撲在床上的無頭的身子,一下子站了起來,裸露出白白的骨頭,一塊一塊地,上麵一滴血也沒有,一蹦一蹦地離去了……一陣陣惡心的血腥味兒,雲兒幾乎要嘔出來。屋子裏黑黑的,充滿了陰森的寒氣,冷汗慢慢地滲了出來。牆上的鍾“當!當!當!’敲了三下,仿佛是來招魂的,空氣變得凝重起來。雲兒感到徹骨的冰冷,上牙磕著下牙,突然間,屋子裏到處白影晃動,到處是蹦跳的白骨……還有很多陰幽幽的眼睛,忽明忽暗……她魂不附體了,
從被子裏爬出來,去撲那些白色的影子,可是什麼也沒有。不對呀,明明到處都飄著影子,怎麼會抓不到呢?一定要抓,抓鬼……抓鬼……就這樣,雲兒一直在撲那些影子,東一下……西一下……早晨,母親起床上廁所,看到雲兒披頭散發,東一下……西一下……在地上蹦著。她大驚失色,尖叫著:雲兒!雲兒!你在幹什麼?……雲兒呲牙咧嘴,淒厲地怪笑著:……抓鬼……抓鬼……抓鬼……雲兒瘋了!雲兒瘋了。她的父親賈子成,一夜白了頭。鄰居見了他,都叫她賈老頭,可他今年還沒到50歲。不祥的氛圍,終日籠罩著陰冷的屋子,賈家如同陰森森的冥府地獄。整日裏,雲兒淒厲恐怖的怪笑,不時地從屋子裏傳出,沒有人敢去他家。雲兒像幽冥一樣,時常呲牙咧嘴,透著僵屍般的冷氣。然而,她卻在陽間走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