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人剛剛降落到地麵，何靈兒便身形一晃，險些歪倒，但很快就用手扶住旁邊一棵樹，穩住了身體。
方雪霽感覺到，剛才輪番大戰已經消耗了何靈兒大部分真氣，她需要休息一下。
修煉者修出真氣後，隨時都能從空氣中補充到足夠的靈氣，所以真氣使用過度導致身體脫力並不可怕，但是損失的真氣需要足夠的休息才能重新修煉回來。
“還好，我們有幸逃出來了！”方雪霽心有餘悸道。
“不是有幸逃出來！我想走，他們還能留住我不成！隻是不想白白地與這些瘋子戰鬥。”何靈兒深呼吸了一口氣，慘白的麵容逐漸有些了血色，這才搖著頭道。
的確，以何靈兒的法力，絕對不會害怕兩位同境界敵人的圍攻，更何況她很有可能還有其他隱藏的手段。
聽到何靈兒這樣說，方雪霽也深以為然。他是發自內心地佩服這位小師姐，但思緒中仍放不下白不鳴等人。
何靈兒看了方雪霽一眼，似乎感覺到了他的心事，便隨意道：“你還在想著白不鳴師弟他們吧？”
方雪霽點點頭。
“其實第一次看見同門死去，有這種憐憫的心思，這是很正常的！不過，我還是要勸誡你，漫漫修道路本就充滿了變數，任何危險都有可能出現，你不能太盲目樂觀！”
“在修道界，所有人都奉行‘叢林法則’。這裏的規則就是**裸地弱肉強食，毫無公平、仁義可言，所有人都崇尚更加強大的暴力。憐憫他人，自己很有可能就會活不下來！也隻有修煉到靈體的至高境界——靈帝境，才能製定規則，傲視世間一切！”
“我爺爺前幾天對你的仁慈表示讚許，那是因為在他看來，所有的春風殿弟子都像是他的孩子一樣，他不忍心看到任何人受到損傷。如果你因此就以為對待敵人可以心存仁義，對待死去的戰友一直心存愧疚，走不出過去的陰影，你注定會在修行路上隕落！”
“白不鳴師弟他們因我而隕落，回到師門後，我甘願受罰。但是我絕不會因此心神不寧，甚至影響到了修煉！”
“你別看我年齡小，可是我已經修煉了三年多，死在我手上的敵人恐怕比你見過的人還多！對於那些敵人，如果心存憐憫，手下留情，恐怕我已經被殺死過很多次了！”
何靈兒一板正經地介紹著自己的經驗，就像一位姐姐在教導自己的弟弟一樣，敘說得十分細致，毫不保留。
叢林法則！弱肉強食！
聽到這兩個詞，方雪霽渾身一震。
原來這修煉界的修行法則與大齊王朝的處世法則大同小異，不同的是，前者崇尚暴力，後者更崇尚權力。
“唉！”
想明白了這一點，方雪霽目光呆滯，心情鬱悶，長歎了一口氣。
何靈兒看到發方雪霽的表情，似乎不忍心繼續說下去，擔心會打擊這個師弟的修道信心，於是緩了口氣，換上一種說法：“你還有一個妹妹吧？以後你打算怎麼保護她？”
方雪霽愕然，這小師姐竟然連自己有個妹妹都知道，是以前不放心自己的身份，從而專門去調查，還是別有所圖？
對於修煉者來說，最忌諱的一件事，就是有人提及自己的家人，因為任憑誰都無法避過親人這一關，從而真正逍遙自在。
不過，這次何靈兒明顯是關心方雪霽，才如此發問。